“嗯……沒有。”宋伍别停頓了一下，“好吧。其實是因為我想了解你。”

“……”

蕭子玉怪異地掃了他一眼。

這種眼神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蕭子玉總歸是蕭子玉，即便是面對這種怪人臉色也依舊跟一灘死水一樣沒有起伏。

“沒這個必要。下次你也沒必要主動跟我搭話。”

他的話意有所指，既是在說，工作時間的宋伍别不用擔心他無聊所以跟他聊一些沒必要的天，也是在說現在，沒必要的招呼也不用來打。

宋伍别短歎一聲，“該怎麼辦好呢？”

“什麼？”

“我可算是知道你的風評怎麼這麼臭了。”

“那你可以在學校離我遠點，我記得我已經給過你這個建議了。”蕭子玉擡起眼皮盯了宋伍别一眼，随即便重新加快腳步越過了宋伍别。

的确是個讨厭鬼啊。

宋伍别微微蹙起眉，雙手插在口袋裡，盯着那個背影，下意識頂了一下腮。

不過等着吧，總會被他找到機會的。

是人嘛，總有千變萬化的模樣，總不可能隻有現在這樣讨人厭的時候的。

下一次和讨厭鬼見面時已是周日。蕭子玉穿着和上周一樣的羽絨外套，提前五分鐘來到了宋伍别的工作室樓下，卻沒收到宋伍别本應該在前一天晚上就發來的短信。

沒有密碼的他隻好站在門外給宋伍别打電話。打了三、四通以後，才被人接起。隔着聽筒，對面的人聲音比平日裡聽上去更低沉沙啞一些，語調還有些漂浮。

“抱歉，睡過頭了。我下來給你開門。”

兩分鐘後，隔着門闆傳來踢踏的下樓聲。密碼鎖一響，門應聲而開。

睡眼朦胧的少年下意識抓了抓頭頂，忘記自己早就剪了頭發，沒有發型需要整理。

蕭子玉站在門口，臉頰被風吹得泛紅，見門開後，冷淡的眼睛向下尋找更換的拖鞋，卻先發現站在屋裡的家夥把棉拖鞋給穿反了。

步入室内兩步，宋伍别側身給蕭子玉讓出空間，眯着眼上樓時，突然腳下一絆，即将摔在樓梯上的時候，跟在他身後的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向後扯了一下，這才讓他穩住了平衡。

“你拖鞋穿反了。”

遲到的提醒裡夾雜了點鄙視語氣。

宋伍别幹脆一屁股坐在樓梯上歇了會兒，似乎真的沒怎麼清醒。

僅供一人通行的樓梯被他擋住，蕭子玉隻能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坐在高兩節台階上的宋伍别。

“你這是睡了多久？”

他今早上就發消息提醒過宋伍别要給他發工作室的動态門禁密碼，結果下午他人都到工作室門口了，都沒收到回複。

宋伍别揉了揉眼睛，撐着額頭說道：“昨晚……放學回來就睡了……九點還是十點來着？”

蕭子玉：“你睡了……16個小時？”

“沒那麼久。早上四點醒了一次，畫了會兒畫，八點又繼續睡了。”宋伍别重新從樓梯上站了起來，就着穿反的拖鞋走上了樓，“這一周連上了六天早讀，真是折磨死我了。我這輩子都沒連續這麼多天見過早上七點的太陽。”

蕭子玉脫掉外套，将衣服順手挂在二樓門邊的衣帽架上。這個動作已經變成了他每次來這裡的固定流程。

宋伍别用咖啡機打了一小杯濃縮美式，咖啡豆的香氣和酸苦味流過舌苔的時候，他整個人才算清醒了大半。

“抱歉啊。下周我設個鬧鐘，周六晚上就把密碼發給你。”

蕭子玉掃視一圈，發現工作區域還堆放着畫了一半的畫和工具，顯然比上次來的時候要淩亂許多。看得出來，睡過頭的主人還沒來得及布置這一切。

蕭子玉：“這周畫什麼？”

宋伍别單手撐着下巴，手指點在桌面上：“我得想想……”

一分鐘過去，除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哈欠以外，宋伍别什麼也沒想出來。

蕭子玉沒忍住說道：“……你難道沒有提前計劃麼？”

“啊……以前是會做的。後來發現沒辦法完全按照計劃執行以後，就很少會制定具體的計劃了。頂多就是提前想一下今天要幹些什麼事。我可是個徹頭徹尾的P人，ENFP。你呢？”

“……”

宋伍别歪着腦袋看着蕭子玉茫然的表情，似乎發現了有意思的事。

“你不會連mbti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蕭子玉眼皮擡動兩下。

“我有必要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宋伍别從卧室裡拿了平闆回到吧台邊，輸入一段網址以後，一個測試mbti的網頁出現在屏幕裡。他将平闆推到蕭子玉面前。

“正好，趁着這會兒我還不想開工，先來幾道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