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宸玉收起笑臉,怏怏地跟着他進了倉庫。一進去,隻見裡面滿滿當當,堆滿了一袋袋的糧食,再往後走,又是摞了好多的大木箱櫃,想來,裡面裝的應是什麼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吧,不過,她全無興趣,隻是慢吞吞地跟着他走。
甯淮川走在前面,推開道門,裡面緊挨着的又是一間倉庫,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才在幾個纏着紅色紗帳的箱子前停下,吩咐下人将它們打開。
他牽起她的手,道:“這些都是我們成親時,各家送來的賀禮,你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
趙宸玉瞥了一眼那些寶物,琳琅滿目,光彩射人,果然都是些絕品。
“這些就是将軍說的,我保準喜歡的東西?”
“是啊,你不是财迷嗎?這些東西樣樣價值千金,你難道不喜歡?”
“......”
趙宸玉幹笑幾聲,心道:看來财迷這個形象倒是讓他印象深刻啊,也罷,反正日後起事,少不了用銀錢,留這麼個形象倒也方便。
她笑嘻嘻地道:“喜歡喜歡,自然是喜歡!将軍既然這麼大方,那妾身就不客氣了。”
甯淮川也随着她樂起來:“你能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的,自然不用客氣。”
趙宸玉叫了苓兒來,陪她一起挑,不多時,便挑中了幾隻珠钗,幾隻花瓶,幾匹上好的布料,還有幾個擺件,正想收手時,卻忽地看見一隻雕得精美的扁匣子,她翻開匣子,裡面躺着的竟是一面晶瑩剔透的琉璃玉鏡,不知是用了哪種玉石,即便倉庫此刻燈火昏暗,卻掩不住它自帶的瑩瑩珠光。
“好漂亮的鏡子!”苓兒不禁歎道。
趙宸玉也冁然一笑:“确實很美,我也是第一次見用玉石做的鏡子,苓兒,這個就帶回去吧。”
“好。”
許是得了這麼件喜歡的東西,趙宸玉忽感歡喜,先頭還因不能出府的沮喪勁兒也消了大半。
等所有物件都搬回院子,甯淮川坐于房中,看着心情漸佳的她,抿口茶又道:“明日是夫人回門的日子,我想着帶你去懷壁寺上香,正好也叫你出門散散心,夫人覺得如何?”
趙宸玉一愣,随後嬌笑道:“将軍真是有心了,還惦記着我爹娘。”
“夫人的事我自是要惦着。”他一手攏過她腰枝,輕盈地放到自己腿上,道:“不過,明日不能陪你太久,上過香我就得去辦些别的事。你也不必急着回府,叫他們陪着你逛逛也好。”
他這話正巧與她不謀而和,依着原本的計劃,她進了将軍府後,就該進行下一步行事,正愁沒個由頭支開他時,他竟自己提出要她逛逛的想法。
于是她道:“那我想回我家宅子看看,就當是回娘家了。”
甯淮川也不知怎麼,明明她是笑着說,卻好像透着股說不出的可憐勁兒似的,引得他陣陣心疼。
他點點頭:“也好,那兒的确算得上夫人娘家,日後夫人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多謝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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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甯府的馬車早早趕到了懷壁寺,甯淮川陪着她給供奉在那裡的趙家亡靈上過香,又燒了滿滿一鼎爐的紙錢,算是成了回門禮。而後又片刻不歇地同她告了别,獨自乘馬往山下去了。
趙宸玉沒有多問什麼,引着苓兒回了“趙家宅子”。之所以在京城留這麼間宅子,本就是用作她與暗樁的聯絡點,因此這宅子既不出售也不出租,就那麼空着,隻留了幾個看院子的仆人和灑掃女使。自然,這些人也都不是從甯府抽調來的,而是早早換成了趙宸玉自己的人。
得知她今日會去,京城各處暗樁的聯絡人紛紛齊聚此處,靜候她來。
“殿下來京城這麼久了,今日終于能見着她了!”
“是啊,想不到殿下有如此本事,竟能做得了那甯淮川的正妻,可謂出師大捷,看來我們複國大計必成!”
“沒錯!殿下計策無雙,我等跟随殿下,必能成事!”
密室内,群情激昂,南淩一衆死士一言一語,全都激動地等着他們敬仰的公主殿下。隻有一年輕女子略有愁容,隻靜靜坐着,不與他們搭話。
“小秋姐姐,你怎麼不說話?”
一年紀稍小的男孩發覺不對,便出口問道,周圍人聞言,也紛紛噤聲,看向她。
那女子淡淡一笑,道:“沒什麼,隻是你們還是萬不可大意,殿下她如今的身份,盯着她的人必定不少,你們做事還須做得幹淨些,免得給殿下招來殺禍。”
衆人齊聲應道:“是,我等明白。”
話音剛落,密室的門忽被打開,随之而來的便是一個久違的聲音,伴着些恣意灑脫,同時又不乏骨子裡帶着的威嚴之色。
“呦,多年不見,小秋姐姐真是愈發沉穩了。”
“殿下!”
“是殿下來了!”
密室裡原本的肅穆忽地乍起春光,一時間人影攢動,在趙宸玉出現後的那個瞬息,所有人歡呼着齊齊跪向她。
“我等叩見殿下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