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帶她去哪玩?
她跟他有什麼可玩的?
跟他玩就不無聊了嗎?
這些問題在腦中一閃而過,程舒妍隻用了不到半分鐘時間考慮,便應道,“好啊。”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飯桌前,又一前一後找借口離開。
商澤淵晚上喝了酒,所以他們叫車行動。商澤淵負責報位置,司機負責開車,程舒妍負責跟着玩。
他們先去了台球廳。
商澤淵問她會玩嗎?程舒妍說隻看過,沒玩過。
“以前在台球廳打過工。”她語氣平淡。
商澤淵訝異地揚了下眉,“又打工?”
之前見她也是在打工,可按理來說,她不應該缺錢花才是。
程舒妍從他手裡接過球杆,滿不在意道,“你們這種少爺當然不懂了。”
她選擇一筆帶過,他也沒再多問。
商澤淵重新選了個球杆,拿手裡掂了掂,轉過頭,發現程舒妍仍站在台球桌前,擺着姿勢,對着球,遲遲沒打下去。
他笑着問,“怎麼?不喜歡這顆球?”
程舒妍無視他的調侃,站直身子,轉頭對他道,“你來教我。”
“行啊。”他對這種事從不吝啬。
“規則我知道。”她補充。
“那你要我教什麼?”球杆一頭撂在地上,他單手支着杆,似笑非笑地看她,“動作你不是都會?”
“但沒那麼标準。”
在她這要麼不玩,要玩就玩得專業,玩得好。
“成。”他懶懶應了聲,正要走上前,又聽程舒妍強調,“口頭教就行。”
商澤淵一頓,而後随着她的視線朝旁邊看去。
隔壁桌是一對小情侶,兩人共用一個杆,半伏在桌上,身子緊密貼着,旁若無人地咬着耳朵。
口頭教就行。
不需要做一些奇怪的動作。
商澤淵懂她的意思了,頓時笑得不行。
程舒妍知道,在她的事上,他笑點總是出奇的低,于是就面無表情等他笑完。
好在他知道見好就收,見她沉個臉,他舌尖抵了抵臉頰,硬是收起笑意。
程舒妍沒好氣地催他,“快點。”
商澤淵這才不緊不慢地提着杆過去。
這種教學口頭描述也麻煩,幹脆他做,她學。
身體站姿,腳的位置,她模仿的都挺到位,除了握杆姿勢。
商澤淵提醒了幾遍,但她沒理解。
沉默片刻,他說,“這個我得上手糾正一下。”視線轉向她,帶着不明顯的笑意,又問,“介意嗎?”
程舒妍也沒那麼矯情,說可以。
兩人性格都果斷,他問了,她同意了,多餘的話也就不需要再說。
商澤淵直接上手,手指扣住她手腕,向前帶了一下。
程舒妍整個人被他的力道帶着往前伏,他站她身側,跟着她一起貼向桌面。
“拇指擡一點。”
耳畔響起低沉嗓音,她條件反射朝他掃了眼,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專注的眉眼。随後又看向兩人幾乎交疊的手,他手背有青筋,修長的手指從她指尖插/入,使她五指張得更開,灼熱的手心貼着她手背,又将她手腕往下壓了壓。
她聞到他身上木質調的香水味,帶着點醇香的酒氣。
商澤淵說,“可以了。”
程舒妍凝神,心無旁骛地支出去一杆,“咣”的一聲,聚攏的球利落散開,胡亂碰着桌壁,碰撞過後,有幾顆掉入球洞。
……
兩小時後,兩人從台球廳出來。
商澤淵又帶她去玩射擊,打氣球。
程舒妍是個有勝負欲的人,比賽的模式能激起她的興緻,準确的打擊感會讓人解壓。
所以這兩個項目玩過後,她精神頭仍然不錯。
本來還想趁熱打鐵玩個密室,結果路過沙灘,發現有人在蹦野迪。
程舒妍叫停司機,“就在這吧。”
兩人下了車。
舞台是随意搭建的,音響燈光這類設備卻很齊全。
台上有DJ喊麥,台下的人搖着五塊錢的熒光棒跟着蹦。燈光頻閃,樂聲震耳欲聾,鼓點劇烈跳動,氛圍好,程舒妍也跳。細沙綿軟,她踩在上面,沒有實地的堅硬,反倒有種輕飄飄的微醺感。
有幾次程舒妍沒跳穩,後背不小心撞上他胸腹,分神那幾秒,她想商澤淵每天鍛煉沒白費,還挺硬的。
後來蹦累了,兩人坐到海邊休息。
商澤淵到超市買了幾聽啤酒,又給她帶了個椰子。
原本是他喝啤酒,她喝椰子,但程舒妍抱着吸了會,總覺得不夠勁,索性把椰子放一邊,也開了聽啤酒。
晚上十點的沙灘依舊熱鬧。
浪潮翻湧,海風鹹濕。
商澤淵看向身邊的人,長發松松垮垮梳着,發梢被晚風拂着,她雙眼微眯看向海面,而後仰起頭喝下一大口啤酒。
他蓦地低笑出聲。
程舒妍轉頭瞥他,像是知道他在笑什麼,開口道,“我喝酒抽煙蹦迪,跟第一面完全不是同一人是吧?”
商澤淵揚了下眉梢,不置可否。
“你要真那麼乖,跟我也玩不到一塊去。”他也仰頭喝,凸起的喉結滾動。
程舒妍笑着嗆他,“誰跟你玩一起去了?”
他反問,“沒玩你今晚跟我出來幹嘛了?”
程舒妍說,“放松心情。”
“所以,心情怎麼樣?”
“還行吧。”她故意這樣說,實際上很不錯,應該是來江城這麼久,最放松的一次。
心情好,話自然比平時多,程舒妍主動問他,“你呢?平時就玩這些嗎?”
“我?”最後一口啤酒喝完,他稍一用力,捏扁空罐,随手扔一旁,“不玩,這些太小兒科。”
于他而言,他更喜歡滑雪、賽車、搏擊之類能帶來新鮮刺激的項目。
程舒妍挑起眉,“意思是帶我玩這些你覺得很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