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輕力壯,在家隻睡了兩天,就休息夠了,神清氣爽地去上學了。
餘斐然沒在說笑。
近來确實很少見到他的人影。
習慣了每日雷打不動的“司機”和“早餐快遞員”,一下子沒有了,扈燦燦渾身都非常不自然,總感覺缺少了什麼。
這一段走過了無數次的上學路都變得格外漫長。
她一個人出門,在街口的早餐店買了早餐,擠在學生堆裡等待斑馬線的紅綠燈,落葉打着旋兒落在扈燦燦的頭頂上,她正咬着豆漿吸管出神。
唉。
她嫖了眼身邊空蕩蕩的位置。
還真是有點冷清呢。
這股細微的惆怅的氣息在進入校園後瞬間被人聲鼎沸的人群沖散。
扈燦燦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繼續準備上課了。
喧鬧的教室裡。
扈燦燦撐着下巴,瞥向同桌的位置上。
餘斐然的位置始終空着。他的課桌幹淨得反常,連他常擺在桌角的金屬保溫杯都不見蹤影。
每次都是臨近上課鈴響才匆匆跑進教室。
似乎是忙的焦頭爛額了。
但扈燦燦不這樣認為。
有次她們在食堂樓梯裡偶然相遇,餘斐然和那個長發女生并排走在一起,兩人的臉上都帶着笑,扈燦燦正想揮手招呼,沒想到餘斐然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熱火朝天地身邊的女生聊着什麼。
這種驟然的冷落讓扈燦燦感到十分不适。
餘斐然這個沒良心的。她頓時腹诽。
扈燦燦冷哼着,也目不斜視地經過她們。
沒兩天,連前桌的兩個女生都感覺到了這山雨欲來的氣息。
她們總在傳試卷時欲言又止,兩人用課本擋着臉說悄悄話,卻不知道晨讀聲漸弱時,那些“冷站”“吵架”的字眼總會随着粉筆灰飄過來。
但即使扈燦燦聽見了也會裝作不知道。
不然絕對會爆發一頓劈頭蓋臉的質問的。
在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中沒有什麼是比八卦更能振奮人心的了,尤其是故事的男女主人公你都認識。
竊竊私語響起。
處在風暴中心的扈燦燦看上去渾然不覺。
她隻是略頭疼地扶額。
就激起了一陣小躁動。
在其他人看來她這完全是被“劈腿”“移情别戀”的可憐少女,瞧瞧她頭上籠罩的那一層愁雲,還不夠明顯嗎。
不知從何處飄來了幾道同情的目光。
包裝袋滋滋輕響。
看着桌面上忽然出現的小零食,扈燦燦愣了愣,“…謝謝?”
一個圓臉的女生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别傷心姐妹,沒想到第一名竟然是那樣的人,你可不要在這一顆樹上吊死,你長的這麼美,還有千千萬萬的樹林等着你!”
扈燦燦:……
她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一臉呆滞。
比起周圍人們莫名其妙的安慰,更讓扈燦燦震驚的是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她和餘斐然是早就已經在一起了的老夫老妻。
用同學的話來說就是:“什麼?!我們班哪對兒分手了?哦哦哦,你說天天出雙入對那對兒啊,那我知道了。”
聽了這些謠言,扈燦燦的頭沒來由的更疼了。
陽光穿過走廊鐵欄杆,在少女們的校服衣擺上投下菱形光斑。
連姜奈都被八卦熏心了跑來詢問情況。
但她很顯然更有見解,“小扈子啊你别管他們,他們那張嘴你還不知道,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無中生有地亂說,我知道你們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終于有個明白人了。
扈燦燦欲哭無淚。
她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聽見她繼續道:“所以是你把那誰甩了吧。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即使是全世界人都說是餘斐然移情别戀了,那姜奈都保準是第一個不信的,就憑餘斐然那小子對燦燦那詭異的執着,要說他舍得放手,那絕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燦燦甩了餘斐然就不同了。
聽上去很有信服力。
姜奈背靠着走廊的鐵欄杆,一臉快告訴我吧的表情搖晃她的手臂。
“那誰”是姜奈對餘斐然的代稱。
扈燦燦口中的餘斐然和姜奈印象中的餘斐然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她撇了撇嘴,“所以說你懷疑在你抽屜裡塞信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