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闵行抱着血次呼啦的人，哭的聲音比周圍人聲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還要大。

他撕心裂肺的哭着。

不多會兒竟暈了過去，醫生将地上不動彈的仨人都拉回醫院。

人群散了，這片地方詭異的留下顧尚西和顧南兩個人面面相觑。

警察趕來時查了監控，畫面中隻是倆人一前一後，并沒有什麼激烈的追逐打鬧。

視頻算的上很清楚，連司機麻木蒼白不似活人的臉都照的一清二楚。

那車詭異的，就好像被下達了什麼指令一般，直沖沖的朝着左閃右閃的盧希玟撞過來。

跟倆人沒有一點關系。

接二連三的慘事讓顧南腦海中一片血色。

熱鬧的街市裡，走在中間卻感覺不到一絲人世間的氣息，仿佛一切都是虛幻的。

車輛川流不息，看見人行道對面是紅燈，顧南依舊還要繼續走，被身旁的顧尚西一把拉過。

“你想什麼呢！”

看着眼前的人嘴一張一合，顧南很疑惑，“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我感慨，兩條生命就這麼沒了，誰都會有些恍惚，但你也不能作死啊！”

這回答在意料之外，顧南永遠忘不了，自己在聽說顧尚西和盧希玟要結婚時的那種感受，不是憤恨也不是難過。

隻是想，為什麼，那天明明是他們倆歪在一起，醒來怎麼就變成了那樣。

顧尚西上輩子從來沒有過，在旁人都指着顧南對他說——這是你的童養媳時，說過什麼反駁的話，一次都沒有。

就算……

她隻是笑笑，答應了身旁蘇闵行的求婚。

……

所以不管顧尚西對盧希玟表現的再過于冷淡，顧南都覺得，因為有那樣一段婚姻在，他不會對盧希玟做到完全的無動于衷。

因為他們不是像她當時的迷茫，也不是像這輩子才知道蘇闵行的求而不得與妥協，就是很平常的告訴所有人——他們要結婚了。

顧南是工科生，她長這麼大，所有的行為她都覺得背後應該有一個理論支撐着。

就像結婚的前提條件一定是因為兩人相愛，或者是完全的悖論——

倆人不相愛，但是愛人已經進入到了另外一段數值，即另一段婚姻中，自己是殘缺的數值，被迫的與另外一段殘缺相配。

上輩子顧尚西和盧希玟作為自動組合，完美無缺的數值。

為什麼盧希玟慘死在面前，他卻隻是有些感慨。

“你為什麼不傷心?”

“什麼？”

“你和盧希玟結過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傷心。”

“我應該傷心嗎？”

“你們是有前提條件的背景，應該為了另一半而感到傷心。”

作為人類或者是其他任何物種，都會為了同類生命的消逝而感到悲涼，顧尚西也不例外。

隻是如果加上一段是因為感情的因素，難免會覺得這份悲涼淡了許多，從而覺得自己不是人。

他現在更多的困擾，是顧南以為他和盧希玟是真心相愛的這個念頭的出現，這令他如鲠在喉。

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她——我不愛盧希玟，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

但他更多的還是想做一個人，看着顧南因為兩條生命去世而變得有些惶惶的面容。

顧尚西說了一句，“回家吧。”

……

畫面到這裡戛然而止。

屏幕前的人盤着一串珠子，啊喲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人上前問道：“老闆，要不要繼續……”

坐着的人手在界面上一滑。

整個屏幕被分成無數個畫面。

盯着其中的小角落的一處，指令聲緩緩響起，“不用了，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他看向的畫面是蘇闵行在病房裡醒來，茫然無措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怨恨陰翳的神色。

說到這坐着的人好像是很傷感，對着身邊的人問，“你說，真的可以回到過去，改變無法轉圜的事情嗎？”

這誰也不知道，站着的人隻是恭維到，“會的。”

這答案不對，擡手叫進來人，把這個給出如此絕對回答的人綁了出去。

有手在他頭上一扭，不省人事後，那座巨大的時空艙被打開。

剛在還可以主宰這另一個世界的人，就被丢了進去，閉着眼睛的臉麻木又蒼白……

看着這一切的方蔚都絕望了，他一直以為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時光機啟動後，裡面的人開啟了新的一段生活。

而外面的他看到那些畫面就像急促翻過的畫本，短短一天，方蔚站在艙前，再次看到了秦蘊的離去。

就在這時，他所處的屋子也被人從外向裡踹開，進來的一行人什麼話都沒說，就将他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