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尚西趕回來,秦蘊已經被收斂整齊,放在老房子裡。
他看着毫無聲息的母親,質問着顧南。
跪着的人不作聲,反倒是旁邊的姜家夫妻來勸,一時間怒氣沖天,一把将歪在地上的顧南揪起來。
混亂間什麼都不記得了,從那之後,倆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顧尚西覺得是那個姜家夫妻那個從未見過的表弟害死了他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顧南。
顧南也覺得是顧尚西沒有良心,翅膀硬了就飛出去,除了寄回來幾個臭錢,什麼也不做。
隔閡就這麼産生了。
後來盧希玟撺了個局,說是要聚聚,倆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再次相見。
交織的彩色燈下,倆人都沒看的清對方的臉。
顧南見到人後,就将頭低了下去,杯中的酒喝的更快了。
而顧尚西見到她并不想與自己說話,意識到并不像盧希玟跟他說的那樣,氣場也冷了下來。
周邊爵士樂混合着冰塊碰到玻璃杯上的聲音響在耳邊,吵的心煩。
顧南已經開始搖晃,而周邊一些人半醉着的視線也透着不懷好意掃到她的身上。
顧尚西好像半刻都待不下去,就在要帶着顧南走時,旁邊的盧希玟和蘇闵行來攔。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都知道了。
夜深如墨。
她蜷在床上,望着天花闆,回憶着上輩子倆人的星星點點。
耳邊是顧尚西一遍遍的重複,他和盧希玟沒有任何關系。
他躺在沙發上,看着月光透過卧室照進客廳的光,想着顧南一直的疏離。
還有剛剛窗邊的那一抹痕迹。
月光同時照進了兩處地方,中間卻隔着一道牆。
兩道視線同時打在上面,安靜無聲,熾熱燦烈,可承載了太多目光的隔閡并不會突然倒塌。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聽到窗戶再次發出聲響,顧南都以為是自己半夢間的錯覺。
可在聲響傳來的一瞬間,客廳裡的人就随手拿起網球拍,随手拿起棍子,抄在身前,慢慢的向卧室近了兩步。
他看着從窗戶爬進來的人影,面色凝重,床上的顧南也在接二連三的聲響中發現了不對。
她猛的一回頭,看見有人影手中舉着什麼東西朝她撲來,她一把躲開。倉促間開口道:“你是誰!進我家幹什麼!”
門外的顧尚西也在人影開始動作的同時砸出球拍,卻落了隔空。
人影看着與自己擦頭而過的球拍,對顧南的疑惑并不作答,隻是撲了個空後又再次揮刀而上。
顧南滾到床下,緊接着爬起來就朝顧尚西的方向躲去,屋内的燈也被打開。
整個房間被照亮,一切都無所遁形,來人穿着一身病号服,帶着厚厚的口罩,手上衣服上都是髒污一片,是已經結了痂的血。
顧尚西看着那痕迹,果然與窗邊的血迹吻合,這人不知道在這裡守了多久!
他沒看出來人是誰,顧南卻發現了端倪。
試探的叫了一聲,“蘇闵行?”
從床上起身要撲過來的人怔了一瞬,緊接着一把拽下口罩,一張熟悉的臉印入門旁站着的兩人眼前。
不是蘇闵行又是誰?
不再遮掩的人揮着刀又朝兩人撲來,可他已經受了傷,手還往外滲着血,又怎麼能奈何得了兩人呢?
顧尚西動身一把擎住了他。
站着一旁的顧南也很是無奈,“你這又是要幹什麼啊。”
被嵌在地上的人崩潰的大喊大叫,“希玟死了,我要你們給她陪葬!”
這實在是沒有道理,但是想想又不是那麼難說通。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這樣的人,隻要别人沒遭遇和他們一樣的境地,就是有錯,就是不該。
眼前的人隻是又扭曲了一些,将這種自艾情感送給了盧希玟。
同樣是走在路上,怎麼偏偏就死了盧希玟一個。
而且蘇闵行就是這樣,就像之前盧希玟在家受了她媽的苛待。
這個煞筆就來揍了她一頓一樣,腦子是不正常的。
顧南之前實在是沒功夫跟他瞎整,腦子裡都是如何進行第二次穿越。
可現在不太一樣了,這煞筆進化了,成了Pro Max版。
再來一次保不齊命就沒了,顧南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被蘇闵行一嗓子叫停,“你要是報警,我就告訴他們,你們是穿越者!到時候就等着被抓起來做人體研究吧!”
此時此刻他腦子倒是靈光了起來,之前在醫院他一直想不通,躺在病床上待了一會,腦子與眼前都是一片血紅。
一個聲音總是在他腦子裡嗡嗡作響——殺了顧南顧尚西,殺了顧南顧尚西!
跌跌撞撞的從醫院跑出來,就朝着倆人所處的地方而來。
因為盧希玟對顧尚西的高度關注,所以知道他們的住處對于這個一直跟着她的蘇闵行并不陌生。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重傷,肯定奈何不了倆人。
隻是剛剛趴在窗外時,聽到倆人說什麼有關于穿越的事,信當然是不信的。
蘇闵行心中鄙夷倆人一個坐牢做傻了,另一個學瘋了。
隻是這卻讓他想到了一個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