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卧室你可以随便選。”
溫時熙視線劃過别墅裝潢,有點好奇:“這是誰的房子?”
“陳家樂。”姜權宇道。
溫時熙腳步緩慢,走到沙發不遠處。
輕柔的海浪聲遠遠飄來,充滿夜晚的靜谧。
溫時熙呼吸着身上殘留的信息素,一時變得安靜,想了幾秒後,看向姜權宇的側臉。
一貫嚴謹的alpha身姿舒張,青筋微凸的手上擡,一顆顆解開西服扣子,後仰間,露出一點難得一見的慵懶。
溫時熙還是有點不解:“你怎麼會去警局?”
“這不需要意外吧。”提到這件事,姜權宇微微皺眉:“不過你明知道我回國了,為什麼不直接聯系我?”
溫時熙聞言,臉色微繃。
姜權宇這話說得太過理所當然,就像在告訴他,他在姜權宇面前,仍然擁有某種特權。
溫時熙邁步走到沙發一角,同樣懶懶坐下。
“我為什麼要聯系你?”他問:“就像那些剛知道你回國,就想方設法找你的omega一樣?”
姜權宇頓了頓,難得沉默幾秒。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沙發兩側,中間隔着很遠。
繼而,姜權宇開口,轉而道:“明天一早醫生和家政會一起過來,去休息吧。”
溫時熙:“我明天要去找李辰。”
姜權宇:“去找他簽和解書?”
溫時熙:“嗯。”
姜權宇:“我已經通知律師全權處理了。”
溫時熙一張臉微微仰着:“不管是淩霄還是李辰,我都不想你幫我全權處理。”
姜權宇聞言,露出一點煩意,兩手環繞在胸前:“那你要怎麼和他和解?再把腺體露出來,給他咬嗎?”
姜權宇在警局看了當時的監控錄像,在看到溫時熙自己揭下抑制貼的那一刻,臉色難看極了。
“那又怎麼樣?”溫時熙語氣淡淡的,像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如果他那麼想要标記我,就标記好了,總比坐牢強,也可以順便拜托他不要繼續把事情鬧大。”
溫時熙說着,轉頭看向姜權宇,口吻漠然:“對哥哥來說,弟弟和 alpha因感情糾紛大打出手,這種新聞,實在太難看了,對吧?”
姜權宇:“我應該教過你,任何時候都不要接受别人的威脅,所有的妥協在這種時候,隻能換來變本加厲。”
溫時熙:“那我現在就不該出現在這裡,在你剛剛威脅我會生氣的時候,我就應該跳車的。”
不卑不亢的回答間,姜權宇終于轉頭,對上溫時熙的視線。
溫時熙偶爾倔強,臉上總是顯得淡淡的,像是沒有任何表情,眼睛卻格外亮,飽含着不願順從的意味。
他太了解姜權宇,知道姜權宇最讨厭什麼,也知道拿什麼才能和姜權宇談條件。
如果姜權宇不同意他自己處理,他今晚不會留在這裡。
對視中,溫時熙明知故問:“生氣了?”
姜權宇目光晦澀難懂,将溫時熙的臉靜靜看過。
繼而,姜權宇偏開視線。
“你想去就去吧,現在先上樓睡覺。”
妥協淺音輕緩傳來,帶着無法忽視的縱容。
溫時熙眉間微動,果然覺出一點奇怪。
他三番五次試探,姜權宇卻每每都放過了他。
落地窗外的海洋一片黑暗,隻能看清一點被月光暈染的雲邊。
溫時熙在原地坐了片刻,繼而無言起身,邁步走到樓梯前。
他沒有其他想和姜權宇說的話,打算依姜權宇所言,上樓休息。
走到一半時,溫時熙莫名停下腳步。
他站在樓梯中間,羽睫随着視線下垂,緩緩望向還坐在客廳的男人。
深夜的海邊别墅,除了方才的走動聲響,一點額外的聲音都沒有。
溫時熙從小就總是好奇,姜權宇安靜一個人坐着的時候,都是在想些什麼呢?
就算被姜家領養,溫時熙也知道,他和姜權宇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既然是虛假的兄弟,姜權宇到底為什麼要把他真的當做弟弟,兩人又為什麼會像現在這樣,待在同一個房子裡呢。
燈光折射的光棱點綴在壁紙間的淡色碎花上,室内裝修看起來有些年頭,木質家具流淌着溫暖的歲月痕迹。
溫時熙停了幾秒,開口問道。
“姜權宇,你到底為什麼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