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退到甬道外,調轉刀柄将斷刀插在地上,雙手交握按在刀柄頂端。一縷風自刀上飄出,一分為二,再分為四,由一條細線不斷分裂很快形成一股旋風。
“盾!”她冷喝。風以她身體為中心,極速盤旋,形成一個不到兩米的圓球,圓球滋滋作響,像一塊巨石牢牢堵在甬道口。
黏合物之前就被明唐激怒,撕開石門後更是肆無忌憚,橫沖直撞的一頭砸向她,兩股高速旋轉的風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吱啦聲,甬道口被風刃切割,像被擠壓的糕點糊成一團,留下好大一片空隙。
黏合物不拘泥于形态,有空隙立馬往外蔓延,齊素言對穆開陽一點頭,穆開陽就像一道流光似得的竄了出去。
齊素言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緊盯着,口中清晰報出兩個數字,這是基于這個大殿所建立的坐标點,穆開陽揚刀斬下,一團黏合物準确落到點上。
兩人默契非常,一個定位一個揮刀,跟削刀削面似得唰唰唰一頓刀光劍影,把黏合物控制在無法再輕易融合的區域。
這些黏合物行動基于血肉的分量,血肉越少,威力越小,動作也越慢,幾十公分厚的石闆都擋不住的怪物,被三人合作懲治地服服帖帖。
大殿另一頭傳來轟隆的爆炸聲,是舞小冉他們已經找到風口。風口處于天花闆,是鎖死的,正常打開費時費力,如今情況緊急,舞小冉不得不冒險使用暴力手段将它直接炸開。
爆炸的熱浪猛烈兇悍,舞小冉俯卧在地,待到沖擊波過去才揮手撣去身上的碎屑爬起來。她拿出繩索,隊友立刻分組壘起人梯,舞小冉像隻猴子靈活地攀上人梯,甩出繩索套住上頭斷裂的石條,試過穩定性,踩着石壁三兩下消失在裂口。
十幾米的高度對她和她的隊友來說完全不是阻礙,通力合作不到一分鐘就解決,舞小冉在上頭選出适合攀登的地方打好幾個錨點,按着耳麥招呼:“來一個。”
一個身量不高的隊友抓住繩子,身姿矯健地攀爬上去。
天花闆上方是個幾十平方的空腔,不規則的岩石跟縱橫交錯的金屬相互交織形成一個架子,将天花闆牢牢挂在大殿上頭。靠外一面是石壁,風口在石壁上方。
舞小冉此時已經挂在架子上,她向後頭上來的隊友伸出手,那人抓住,雙腳使力,被她甩到上面架子,架子在使勁的瞬間吃力,狠狠一震。
那人沒站穩,一個踉跄,腳落在隔壁支撐條,令人緊繃地咯咯聲四處響起。
舞小冉一腳踏在岩壁上,力量傾斜,咯咯作響的支撐架這才收回那牙酸的摩擦聲。
上頭的隊友心砰砰直跳,身手敏捷的繞到旁邊支架,想到這片支撐架倒塌的後果,不由冷汗直冒。
“對不起隊長,我失誤了。”
舞小冉快速“嗯”了一聲,同時歸位,向上方伸出手。
石鑒的聲音自耳機裡傳來:“外面是山體,落差極高,風口處的平台往外傾斜,左邊灌木叢可以緩沖。”
舞小冉回了聲“知道了”,她擡頭看向往漆黑的山穴裡投射陽光的通風口,估算好距離,借隊友力将自己投擲過去,她準确落在洞口,向前翻身卸去往前沖的力道,蹲在灌木叢裡查看外面情況。
這個通風口位于山體中央靠下的地方,環顧四周,整片山還有不少類似風口,這讓這塊山壁看着像做形狀怪異的大樓。下方有百米高,坡度還行,山體也還算平整,下降沒什麼難度。
舞小冉取出發信器,重見天日信号也随之回歸,她給接應組發了定位,着手繼續打錨點。将繩索在洞口放下去,剛才跟她打配合的隊友順着繩子爬上來。
舞小冉将一包工具扔在地上,“你接手。”
隊友點點頭,先清理了平台上的落石,開始打下降用的錨點,舞小冉則回到天花闆安排後續隊友上升的事。
隊員井然有序地地往上爬,有舞小冉在上頭接應,上升很順利,十幾個人哪怕大包小包地挂在身上也沒影響進程,不一會,外面先頭部隊開始下降。
明唐這邊,黏合物隻剩薄薄一層,它此時想逃,卻是晚了,明唐周身的風球反撲過去,将它撕成碎片,甬道裡還剩幾個空洞,都沒浪費,被明唐挨個裝了一塊。
地上四散的黏合物四處蠕動,有幾個頭對頭的,又融合在一起,所幸穆開陽削地夠薄,這種程度的融合沒成氣候,就是整個場景十分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齊素言臉色發青,忍着反胃開口:“此地不宜久留。”
穆開陽點點頭,自動走到前頭開路,把爬到路上的黏合物掃開。
與石鑒彙合的時候牆邊就站着他一個,他看着明唐過來,眼睛一亮,往前迎了一步,又退回去,乖乖在原地等着,待到明唐到了跟前,遞給她一條繩子。
“恩人,你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