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癟的土地上，王息站在破損的房屋前，挽起袖子幫着柔弱的老婦人搭建石磚磚瓦。
旁頭老婦人衣衫破爛，稀疏的頭發蒼白，面容老的發皺，看上去已經八十歲的高齡，牙齒基本都快落光了，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
那老婦人看着他幫忙，随即也想要盡力去幫他，但都被王息婉拒。
王息看着她，溫聲細語的上前攙扶她道：“沒事的，老人家……”
老婦人見狀，随即含糊不清的緩慢朝着他走了幾步道：“息哥兒……”
王息看着她，心痛未消，随即也沒什麼力氣過多表露什麼，便隻是慢慢點頭：“您慢慢說……”
老婦人見狀，随即一邊深吸着氣，說道：“息哥兒……息哥兒……”
老婦人喘了口氣，後而才緩過來，細細的說道：“息哥兒……上回那個着紅衣兒的哥兒替我趕了人……我沒謝謝他……息哥兒……”
說着，老婦人随即顫顫巍巍的抓緊他的手臂，朝着他伸出了手。
王息見此，随即低眸看去，隻見她手上似乎正握着一個木頭雕刻的平安符：“息哥兒……你替我給他罷……給那位哥兒……順帶替我給他祈祈福……那哥命兇……可那位哥兒本不該兇啊……不該兇啊……拿這個能壓壓運的……”
王息見狀，随即伸手接過，攙扶着她道：“好……我會給他的……”
做完這一切後，王息随即攙扶着她進了屋子，沾了一些水擰了布條，替她擦染了灰的手。
夷州水少，且此處隻有高山上有泉水，要有水的話，便得走很遠的路，到荒涼高山上的某處稀少樹林處的溪邊去挑水再分給老弱的婦孺們，但那處的水也是極少的，通過别處流過來的水極少，有時甚至都沒有。
而王息常常是任勞任怨的，每日都會這麼做一回，即便要花上好幾個時辰或者見不着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反倒會再尋尋看看小山林，有沒有什麼額外的收獲。
做完這一切後，他随即幫忙把水藏了起來。
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見，多半很快便會被搶光，她一個身形羸弱的老人家，挨不了那麼久。
沒過多久，王息随即提着水桶走入一條小道，想返回推車那處。
可哪料走着走着，卻聽得旁頭的不遠處傳來一陣慘叫。
聽到聲音，王息随即一怔，反應過來害怕，後而急忙提着水桶朝着旁頭跑了過去。
他一路跑了一會，直至跑到一處荒地上，才發覺那處地上正坐着一位正耍着匕首的紅服男子。
而紅服男子旁頭正倒着幾名連連求饒的男人，大都都鼻青臉腫，朝着他磕頭求饒。
王息見狀，随即有些詫異：“魏相公？”
那頭的魏旭顔聽到聲音，卻是沒有回頭，隻是笑意盈盈的耍着匕首，低頭用刀指向某個男人。
魏旭顔用刀指着他，輕笑着道：“身上帶竹香味的小娘子玩起來十分有意思？”
說着，魏旭顔随即輕笑着，眼眸中意味深長：“告訴我？是哪個不想要下邊，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地上的幾個男人東倒西倒，嘴上似乎都流動着鮮血，他們用手捂着嘴，面色痛苦。
王息見狀，随即疑惑的緩緩朝前道：“魏相公？”
魏旭顔聽聞，卻是沒有搭理他，好一會後，王息則緩緩朝地上望去，這才發覺地上似乎有幾條血淋淋的東西。
見狀，王息的神情随即一怔，渾身都僵在原地，似乎尤為震驚。
舌頭……
王息整個人被此番景象震住，魏旭顔輕笑着轉身，遞給他匕首道：“王相公，我手髒了，你替我動手，殺了他們，如何？”
王息聽着，怔愣了好一會，略顯擔憂的皺眉，說道：“這些……足夠他們……”
“足夠什麼？”魏旭顔打斷了他的話語。
說着，魏旭顔随即諷笑道：“王相公，你可别忘了，涯下還有兩道冤魂正等着他們下去陪呢。”
王息咬緊了唇内的裡肉，後而看向他道：“他們……已足夠生不如死……”
魏旭顔聽着，随即發出一聲嘲弄似的冷笑：“足夠？”
說着，他随即緩緩走向旁邊的男人，擡腿踢了他一腳：“真可惜……這種人隻怕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足夠……”
說着，魏旭顔随即側頭看向他，笑吟吟的說道：“不殺？那她們吃什麼呢？可有不少人快要餓死了。”
王息低頭看着他們痛苦的發出嗚咽聲，魏旭顔則繼續笑道：“王相公，你不妨猜猜……他們的肉，足夠多少人活？”
王息蒼白的唇顫抖了下，魏旭顔則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皮膚白皙，随即慢慢朝前，皮笑肉不笑的微笑着仰頭道：“你爹娘把你養的可真好啊，王相公。”
說完，他随即将匕首扔到地上，伴随着落地聲轉身離開了去，恰巧落在地上某個男人的手邊。
王息見狀，眼神中不由染上傷神，轉頭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不知說什麼才好。
誰知下一秒，那頭的幾個男人之中突然有一人躍身而起，抓住了倒在地上的匕首，顧不上疼痛，面目猙獰的便朝着魏旭顔沖了過去。
王息見狀，下意識的想要去阻攔，那頭的魏旭顔則似是早有預料，掐準時機，側身閃躲了一下，那男人則順勢朝地上倒去。
魏旭顔見此，随即反手從衣衫内拿出備用的匕首，抓住了他，直朝他的脖頸處狠狠一劃。
王息見狀，伸出的手半停在空中許久，魏旭顔則在他倒地掙紮後朝着另外幾個男人走了過去。
他照着方才的模樣逐一劃破他們的脖頸，将他們都刺死了去。
魏旭顔身上被許多鮮血濺染，卻也絲毫不在乎，隻是在殺完最後一個後默默起了身，默默揮袖擦了擦血。
半晌過後，他随即蹲下身子，将握緊匕首的那個男人的手指掰開，把自己的那把匕首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