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邊上的小個子女生怯懦着低聲開口,聲音裡滿是驚慌:“那這裡能不能抵擋住狼群,萬一狼群進來了怎麼辦?”
所有人都有同樣的擔憂,所以此話一出,現場立即陷入一片靜默。
村長胸有成竹道:“各位稍安勿躁,城堡内很安全,等晚飯準備好,餐廳便可以開放招待客人了。傷員那邊還需要我去照料,各位自便。”
說罷,村長便一溜煙不見了。
剛才還在逃命,一下子得到生命安全的保障,還是有些不真實,紋身大漢顯得有些焦躁:“怎麼辦?我們就這樣等着嗎?”
劉舟怡看向沐晴,後者瞄了一圈,淡淡開口:“還有十五天,總不能餓死吧。”
古堡裡陳設老舊,但一看就是經常打理過的,不過看村民的樣子,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
劉舟怡對沐晴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聽到這話,便也松了口氣。
黃毛一屁股坐在旁邊僅有的一張單人沙發上,悶聲道:“本來就是,着什麼急啊,趕着去投胎啊。”
紋身大漢撸了撸不存在的袖子,叉腰杵在黃毛面前:“唉!你怎麼說話的,我剛才就想說了,你誰啊?就一張沙發,你好意思自己坐着?”
黃毛一點也沒怵:“呵,都這時候了,你管我叫什麼,能不能活着在學院見還說不準呢!”
說得也在理,紋身大漢看來也不是個會說話的人,又被噎住了,作勢往前走了兩步。
“哎哎哎!好說好說,大家都是同學,别動手。”
一個圓臉的中年男子攔住紋身大漢,笑眯眯道,“冷靜冷靜。”
紋身大漢嚯了一聲:“今年新生還真是年紀不限啊。”
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本就不茂盛的頭發,哈哈了兩句:“我是過來找我兒子的。”
一旦進了成神學院,就相當于簽了賣身契,能不能出去不說,光是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意識脫離□□達到一定時間,除非在營養倉内,不然肌肉萎縮、身體照樣撐不了太久。
仿佛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中年男子澄清道:“别誤會,是他媽不在了,我一個人也沒意思,還不如進來和我兒子團聚。”
來這裡謀财的多,找刺激的也不少,來這裡團聚的,還是第一次見。
在這樣一個生死難料的地方團聚,真是諷刺。
紋身大漢抿了抿唇,轉身就拎着黃毛起來,朝中年男子道:“來,你坐,長幼有序。”
中年男子還想推诿,但抵不過紋身大漢力氣大,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
“這你兒子啊?”
不知何時,裴寂走到了沐晴旁邊,好奇地瞄了眼依舊跟在對方身邊的牧童。
沐晴收回眼神,擡了擡眼皮:“上次不是提醒你去檢查一下眼睛嗎?”
不過牧童還跟在自己身邊确實有些奇怪,沐晴低頭問,“你跟着我做什麼?”
牧童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罐子,又指了指沐晴的手:“藥,給你擦手。”
裴寂順着沐晴剛才的目光看去,是村民正在運送傷員,隻是分了兩批,一批就在後面的休息室,另一批則被擡進了地下。
聞言,便瞄了眼她的手,後者則下意識背過手。
劉舟怡拉過沐晴的手腕,卻被後者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了:“沐晴,你手受傷了?”
沐晴:“我沒事。”
對面牧童堅持道:“給你。”
眼見争執不下,沐晴無奈,隻好接過了那一罐藥。
裴寂彎下腰,眼神說不出的溫和,指了指樓梯轉口:“牧童,你知道那些傷員被送去哪裡嗎?”
牧童沒說話,依舊盯着沐晴。
?
沐晴吸了口氣,打開罐子,認命地攤開手,将裡面的綠色膏藥塗在掌心。
是剛才在草地上緊急制動時,手心被草割開了數十道口子,此時正鮮紅地敞開着。
劉舟怡倒吸一口涼氣,這兩天沐晴一直都是這副淡淡的模樣,沒想到處理傷口也是,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沐晴擦完藥:“好了,你可以說了。”
牧童這才開口:“我不知道。”
……
牧童:“城堡之前住着王室一族,隻不過很早之前就消失了,從那之後這裡就沒人住了,要不是這次狼族進犯,我也沒來過這裡。”
黃毛一個箭步沖過來:“沒來過這裡誰信啊?你看你們村長那樣子,對這裡簡直不要太熟悉。”
牧童拉着沐晴的衣角,往她身後躲了躲:“村長會定期過來打掃,我又沒說村長沒來過。”
黃毛:“……”
沐晴:“那這些傷員會死嗎?”
牧童:“村長說,被狼咬傷、抓傷的都會死。”
難怪要分批次,不過奇怪的是,這些傷員裡沒有一個成神學院的學生,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