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平沙攥着沙包大的拳頭如何威脅,斑就是一臉輕視加無奈。
尤其他嘴裡還一直嚷嚷着好男不跟女鬥,要打就快點打,不打就是小狗之類的孩子氣話,更是加劇了荒謬的成分。
平沙罵罵咧咧地甩開他,一邊甩手,一邊大喊自己倒黴。
“煩死啦!”
小女孩仰天長嘯,放棄最後一絲抵抗,攤平躺倒石灘上。
斑撇了撇嘴,在一旁坐下,拾起一枚小石頭練習手指靈活性。
“羽衣離這裡很遠吧。你是不是不想聯姻所以逃跑了?”
平沙閉着眼裝睡着,嘴上兀自不饒人道:“關你什麼事。”
斑的氣息窒了一下,充作手裡劍的小石頭掉到地上。
“當然關我事!我可是你的聯姻對象!才過去一天,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平沙掀開一隻眼,有氣無力地望着氣呼呼的小男孩,嘲笑道:“怎麼?到底我是你媳婦兒,還是你是我媳婦兒啊?比我還着急?”
斑氣極反笑。
“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去找父親,讓他撤回這個決定。兩人都不願意,這個婚不結也罷!”
平沙抱起頭,交疊雙臂墊在腦下,長歎一口氣。
“唉!别去了,沒用的。”
“為什麼?明明你不樂意。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想要一個無法相處的妻子。”
“噗。想得還真多啊你。”
平沙側過身,支起右手撐着腦袋,歪着頭瞧他。
“我說,你和我差不多大吧。七歲有沒有?居然開始操心婚後生活,太少年老成了吧。”
斑惱羞成怒,啪得一下站起來。
和她說正經的,一片好心,居然被反複嘲笑。這人……這人實在太可惡了!
見他真生氣了,平沙立刻拽住腰帶,死命拖着不讓人走。
“哎哎哎!我就開個玩笑,你那麼激動做什麼。坐下坐下,好好聊,慢慢聊。”
她這張嘴陪着不是,兩隻爪子混不吝挾腰帶以迫斑斑。
斑赤紅着臉,雙手護住肚子上的蝴蝶結,不讓其被一個女孩的重量拽開。
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松手!”
平沙眨巴眨巴眼,賊兮兮地要保證。
“你發誓不騙人不會跑。”
斑想都沒想給出承諾。
“誰跑誰是狗熊。”
那就行。
她猛地抽回手。斑用力過猛,向後仰倒了幾步。還沒站穩,就聽到小女孩漏氣的噗嗤聲。擡頭一瞧,平沙已經雙手捂嘴,眼睛圓瞪,上半張臉憋氣憋得通紅通紅的。
“有什麼好笑的!我以後會成為體術最強的男人,再不會被你抓住!”
斑惱羞成怒,當即指天發誓。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已經許下了兩個承諾。明明是忍者,要壓抑情感,不可輕易許諾。
“好好好!我相信你。你就是天下第一強的男人。而我,要做天下第一強的女人。這樣總可以了吧。”
呵呵。真正的夫妻要變強一起變,互相扯後腿,誰也别想走。
小女孩伸直了雙腿,雙手撐着地面,仰着頭,兩眼亮晶晶地望着他,滿臉都是毫不遮掩的笑意。
明知道她的态度不認真,拿些亂七八糟的話糊弄自己,可一想到對方是未來的妻子,斑心裡的怒氣又不由的消了一些。
換成其他人,他老早就直接打上去了。
斑重重的哼了一聲,繼續坐回原來的位置。
“還說我老,你不也是個小豆丁。”
“哎嘿。這話我可不愛聽了。站起來比比,你好像也和我一般高吧。”
斑當然記得。自從知道了二子要承擔與外族聯姻的責任後,他第一時間就去門口看了羽衣來訪隊伍裡的所有人。
羽衣邦彥是羽衣的少族長,和大哥一般年紀。和他一樣小的,整支隊伍裡隻有一個——就是羽衣平沙。
一群氣勢凝重的大人中間,就她像出來遊玩一樣,滿臉好奇的四處張望。碰上人和她對眼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家人,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興高采烈地揮手緻意。
粉糯的和服,紮着羊角辮,小臉蛋白白淨淨,金色的眼睛像兩輪小太陽一樣會發光。
——虧他當時忍着被大哥打趣表示很滿意呢。
半天時間不到,就隻能在草叢泥巴坑裡找到她了!
為了身高問題,兩人互相瞪視,誰也不認輸。
瞪的時間久了,總有一方會先忍不住。
斑沒和人玩過這麼幼稚的遊戲,讓經常和黑白絕對峙怄氣的平沙取得的頭籌。
良久,他挫敗地偏開臉,平沙發出慶祝勝利的笑聲。
“歐耶!比誰能保持不眨眼,我敢說第三,沒人是第二。”
這話不對勁啊。這不她還是第二,還有個比她更厲害的?
斑琢磨了一下,充分發揮有問題不過夜的好習慣,不高興地問:“誰是第一?”
平沙又躺平了,餘溫未退的石灘烘烤着她酸疼的背部。
她吊兒郎當地翹起一條腿,有一搭沒一搭地甩動着。
“還能是誰。我親愛的‘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