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前局勢下,與其花費精力撫平内部矛盾,倒不如先攜手結盟共抗外敵。時間不等人,我們損失的每一秒,敵人就越發強大。那黑漆漆能在羽衣經營多年,已經根深蒂固。不把它拔除斷根,實在寝食難安……”
她洋洋灑灑地水了一大張,最後發現篇幅過長,卷後塞不進竹筒。
“可惡。居然被限制了。垃圾帶寬!”
雖然不懂帶寬是什麼,但垃圾兩個字非常淺顯易懂。
“是。我垃圾。可我也是為了你好。不跑這一趟,你還躺在山頂大宅裡享福呢。”
老娘以為你要挂了,冒着生命危險去宇智波請救兵。
阿蘭白了她一眼,把秋播的作物統計交給了她。
平沙接過來一邊看,一邊抱怨。
“是是是。我就圖個事少錢多離家近,怎麼就那麼難呢。”
拿過木闆一看,秋播的品種還是以薯類為主,夾雜了點青菜種在壟間。還有一顆不知道從哪來移栽過來的梨樹,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缺乏光照。
平沙撓了撓頭,頗感頭疼。
這些東西大部分吃過,真要說它們怎麼種,也太為難她了。
她最多就種過好死賴活的仙人球什麼的。再就是小時候吃完西瓜,把籽吐到地裡埋起來。
真是後悔啊!到處瘋跑的時候,沒認認真真地去看一次田間勞作。但凡看一眼,也不至于在異世界丢了精神血脈的臉面。
可阿蘭還在希冀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拿出一個章程。
要命了!經營一個領地這麼難的嗎?難怪忍者都喜歡接任務賺錢,還不如讓她去接幾個單來錢快呢。
平沙坐立不安地挪了下屁股,換了個姿勢坐直了。
她清清喉嚨,說:“咳咳。”
阿蘭跟着調整了姿勢。
平沙頓時萎了。
壓力一下子來到了她這邊。
“這樣挺好的,暫時就這麼種吧。村子裡的人從事農耕好幾代人了,這麼選肯定有他們自己的理由。”
阿蘭皺起眉,不懂就問。
“做種的白薯還是你從外面買回來的。青菜也是。就那棵梨樹是他們找到的。”
“咳咳!”
平沙大聲咳嗽,掩飾自己的健忘。
“嗯嗯。沒問題。我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雖然山谷裡溫度比外面高點,耐不住冬天可能會下雪。一下子氣溫驟降,水稻很容易凍壞。青菜不用等它們長好再收,氣溫一旦跳水,除了白菜之外全部都收了。如果找到小麥就好,那東西能越冬。開春要是把溫度提上來了,也許能提前一個月收。”
她竭力壓榨着腦子裡模糊的記憶,從小學的植物生長三要素,到聽過的老人閑聊,乃至做過的英語閱讀理解,不經意瞥到的RM日報之類中,挖掘出各種細微末節,拼湊到一起,一股腦兒的灌輸給阿蘭。
阿蘭不疑有他,認認真真地抱着木闆,拿着一隻破苦無拼命地刻着。
紙張太貴,隻有平沙要用的時候才會拿出來。其他的她盡量記在腦子裡,記不住就刻在木闆上輔助。
苦無是邦彥的。
平沙bb完了,仔細盯了好半天,才從大小和手柄上綁帶的材質上看出是邦彥用過的。
比較小,是他小時候用的。一般苦無都綁麻繩,舍得用繃帶綁的都是不愁錢的。加上那獨特的雙線纏繞法,絕對是他的沒錯。
唉,畢竟是親生的,還是過不去這道坎呀。
“最近他……”
“打住!”
阿蘭右手刻刻畫畫,左手擡起制止了平沙起的話頭。
“是邦……”
“停。”
最後一筆終于記完,阿蘭滿意地掃掉闆子上的木屑。水渠——不能忘。
擡起頭,見平沙一臉無語地捧着下巴,在腮幫上擠出了兩團難得的肉肉,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現在不想關心那麼多。我隻想做點有價值的事。”
很好。員工這麼熱愛勞動,對企業認同感這麼高,甚至住在公司主動加班,她還能要求什麼呢?拿她原生家庭的八卦來聊,堵她的心嗎?
平沙表示你高興就好。
協助着幫忙挖了水渠後,又從瀑布下的水潭那裡築了一道矮矮的土壩。切開一個口,讓水從中流進水渠。即可灌溉農田,又能擡高潭水高度,防止被污染。
要知道這邊施肥,用的還是純天然的農家肥。那氣味充斥谷底,不是經受了沼氣池考驗,她不一定忍得下來。
至于後續加固和引水灌溉,就讓村民們自己弄。想要建個不容易垮塌的堤壩可不容易,走水也要和地勢結合從上至下。足夠他們弄一個多月了。
雖然自己動手更快,但是不增加點參與感,人不會愛惜。
雖然沒做多少事,平沙還是生出了被迫上班疲倦感。明明之前收集沼氣還挺有意思的,現在就挖幾條溝都覺得很煩躁。
人果然還是玩的時候最開心,無論多輕松的工作,落成責任壓在肩上,就隻想躺平。
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我去回信了,順便幫你砍點竹子。”
“要竹子做什麼?”阿蘭訝然。
“做屋子。”
“不容易吧。會做這個的工匠也不會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我大概知道一點……”
“需要多少人?”
阿蘭立刻懂了,鄭重地在木闆上記下這一條。
平沙下半句堵在嗓子眼裡,沒能說出口。面對她的信任,她胡亂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沒問題。心裡打算着教她之前,找個空地先建個竹筋土房試試。
從山谷中出來,她從山林中繞道村子的外圍,幫忙清除掉野獸的足迹。發現有比較大的掌印,就摸到其窩裡,翻出來痛打一頓趕得遠遠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試試把白絕的□□滴到這裡,會不會也起到猛獸警告的作用。
後來想想,驅虎吞狼這招數得有一頭真的猛獸才行。白絕又不是猛獸,更接近植物,恐怕對野獸沒啥效果。還是省着點當補給吧。
最後一瓶被她分成兩半,一半給了斑,希望他能妥善使用。一半自己留着,一直揣懷裡,當個念想。
灌了這麼多年,被灌出點ptsd了。最近總感覺渴,不喝點什麼就不舒服。
于是她懷裡揣瓶安慰劑,腰上還挂了一支裝滿水的竹筒。
但是今天要去送回信,不能暴露秘密基地的位置,也不能回到族裡被人看見,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召喚斑的阿角過來。
她繞東繞西,來到了熟悉的南賀川邊。
奔騰的河水從高處落下,激起一片水霧,打濕了她的頭發衣服。
平沙蹲在石頭上洗了把臉,掬起一捧水正待要喝,突然驚異地發現,掌中的水居然很快就被吸收了。
她不信邪地又捧了一掌水,壓攏了指縫。水面依然很快下降,直至最後在掌心留下一點薄薄的水光。
卧槽!她保證第二次絕對沒有漏水。這是怎麼回事?
她脫下草鞋,站進河水中。
沒膝深的河水一直從左邊推動她。平沙低下頭,看到水流繞過自己,從左往後地形成了一個漩渦。
站了沒一會兒,她居然奇異地感覺肚子飽了,還打了個水嗝。
難道她變成植物了?還要澆水澆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