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異性也不一定都是戀愛傾向啊。
比如說借筆記之類的。
赤木學長看向平時大小姐會坐的那個空位,發出屬于長輩的感慨:“不過,大小姐也到這個年紀了啊。”
“不對吧!”阿蘭及時反應過來,“她是我們的孫女嗎!這個對話氛圍是怎麼回事啊!”
大耳學長完全沒聽出言下之意,依舊回得一本正經:“畢竟是我們部裡唯一的女孩子,又是後輩。”
阿蘭喂了一聲:“男排部出現很多個女孩子才不對勁好嗎?”
這時候在一旁自管自發了一會兒呆的宮治突然出聲:“啊,說起來,經理大會不要緊嗎?”
角名扭頭對上他的眼睛,也跟着一“啊”,然後遲疑道:“應該不要緊吧?”
他們倆互相對視,熟悉的詞語組成對話,字裡行間卻像夾雜着什麼隻有他們清楚的加密信号,其他人不明所以,阿蘭扭着眉毛,不解:“這種會有什麼要緊不要緊的,她又不是第一次開了吧。”
宮治脫口:“因為會碰到籃球部的……”但及時止住了話頭。
好險,他扣上嘴,差點說出去了。這件事北學長叮囑過要對大家保密的。
“籃球部?”銀島問,“和籃球部怎麼了?為什麼不說下去了?”
“聽說和籃球部的人鬧得不太愉快。”角名一邊放下水壺一邊若無其事地接過話頭,睜着眼胡編亂謅粉飾信息,語氣平常,“因為經費方面的分配。”
氣氛才在衆人“什麼嘛,原來是這樣”的叨叨聲中松了下來。在稻荷崎這種注重社團發展的學校,有名社團之間互相拉扯經費很常見,畢竟參加比賽的車費、食宿之類的後勤雜項都要花錢,而學校花在社團規劃上的金額總數又不會變。
「看。」宮治朝角名使了個眼色,後者順着他的眼神示意瞥向一年級那邊,人群最邊緣處,理石平介微微轉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體育館大門,角名的目光在他臉上稍稍停留了兩秒。
雖然他應該是刻意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周圍的一年級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但在一群毫無心事的男高中生堆裡他那副一看就知道有心事的樣子經過對比實在太明顯了。
宮治:「怎麼說?」
「不怎麼說。」角名同樣用眼神回,「我們别管。」
幾天前井澤來過一次,當時她在體育館門口冒頭,笑眯眯地朝大小姐揮手,像是兩個人說好似的,大小姐直接心領神會拿着記錄闆就出去了。為了防止排球誤傷無辜路人,門口處布置了個可拆卸的網格門簾,不知道是擔心說話時被球砸到還是單純不想讓人聽見對話内容,她們倆交流的地點是在門外。
不過這兩個人也沒有特意壓低音量,所以在沒有撞擊聲和拍球聲的間隔裡耳朵想聽還是能抓到幾個零星的詞語和短句。
角名聽到井澤說什麼搞定了,語氣還挺得意,大小姐倒還是那副不鹹不淡沒啥波動的調調,讓她先晚點搖尾巴。
「什麼尾巴,我又不是小狗。」
「啊是,是,你不是。」大小姐象征性地一應,然後報了幾個陌生的人名。
井澤控訴她态度敷衍,後面一長串話被阿銀的扣球聲打碎又淹沒,角名隻能聽出句末那上翹的語調,像是個問句。
大小姐的鼻音很輕,他不知道她在應什麼。
「你也是。」「安全起見。」
井澤的發言很好辨認,又是插科打诨,又是哼哼唧唧,都難掩對大小姐的親昵,就好比一隻搗亂的泰迪,總是賤嗖嗖地博取關注,角名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和侑差不多的品質,隻不過侑和她比起來……好吧,在排球以外的方面,侑确實差了不止一個心眼。
她們的對話以她那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就叫自作自受。」收場,角名就聽到這麼多,但從那一天起理石看大小姐的眼神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非要形容的話……有點像做錯事又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事,想打抱不平又沒有百分百的底氣支持自己打抱不平?
嗯,當時他就站在門邊嘛,肯定比自己聽得更清楚,因為沒有惡意,所以角名也隻是在私底下和治分享過這個八卦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