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給燒的迷糊不清的穆瀾峪處理傷口,使用退燒藥,她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告訴他要挺過去。
那雙手充滿褶皺,又柔軟又溫暖。
她對他說:“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有事。沒事兒啊,奶奶在呢。”那聲音又輕又柔,和哄孩子一樣。
穆瀾峪燒的站不穩,她就抱着他坐在洗手間的地上,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媛媛小時候臨過年的時候偷吃雪糕發燒,也是一直說自己要死了。我摟着她,那時候也和現在差不多,外面流行病毒,小孩兒送醫院一隔離人就不行了。我說,就算是病毒,我也陪着,明天早上還不行就把我一起隔離!”
她抱着他,不在乎他身上的血腥,也不在乎他身上的黑液病毒。
穆瀾峪比她高,窩着身體靠在她懷裡時擡頭就能碰到她的脖頸。
安禾不怕他變成喪屍,不怕他突然一口咬斷她的喉嚨,她溫柔的聲音在穆瀾峪耳邊震顫——那是帶着恐懼、着急和心疼的顫抖:
“沒事兒啊,沒事兒啊,奶奶陪着你呢。國懷敢讓你吸收肯定是有把握的,你不會變成喪屍的。”
“當年媛媛捂了一晚上就沒事了。瀾峪也會好的,很快就沒事了。”
穆瀾峪知道安禾是哄他的,如果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就不會把趙國懷和趙媛鎖在外面。
但她明知道希望渺茫,還把自己和他一起鎖在裡面。
穆瀾峪在她溫柔的哄慰下挺了過來。
趙國懷夫婦,真的救過他的命。
……
“高等級晶核你都吸收了?”
白存遠聽見穆瀾峪的話,心中了然。
趙媛給他看這些晶核,明着是給他晶核,其實是讓穆瀾峪找話說,好改善趙國懷在白存遠面前的印象。
這小姑娘,情商智商都不錯,她關鍵時候敢抓住問題症結站出來,用柔和的手段主動緩和關系,而且臉上一直帶笑,教養很好。
“扶你爺爺奶奶去吃飯吧。”白存遠放話。
趙媛臉上的笑變得更大,眼中也亮晶晶的:“謝謝哥哥。”
任戈聽見趙媛喊“哥哥”皺眉癟嘴,這才正眼看他撞上的這個女孩兒:“都多大了,叫哥哥,那是我哥!”
趙媛見過任戈出手,沒打算惹他,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朝任戈笑笑,扶着爺爺奶奶找大部隊去了。
這招對任戈很奏效,小狗瞬間就炸不起毛了。
昨夜大部隊讨論了一晚上的異能和晶核,大家都猜測晶核有用,關明見趙媛攢了那麼多晶核,還能和白存遠說上話,一個勁兒地往趙媛身邊湊。
“你别不理我啊,當時那種環境我确實說不上話,你和爺爺奶奶被趕出去我也是不想的,我擔心你擔心的不行。”
趙媛不理他。
“你快被喪屍抓到的時候還是我把你推開的。”關明繼續說。
“你救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真的不喜歡你。”趙媛冷淡道。
趙媛和關明說話,趙國懷和安禾秉持着孩子們的事情是孩子們的事情,拍拍趙媛的肩膀先走了。
趙媛家的老人懂禮數,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懂禮數,人群中有人來湊熱鬧:“關明為了保護你差點被喪屍抓了,你就非拒人于千裡之外。”
任戈見有八卦,豎起耳朵聽的歡樂,扭頭和白存遠吐槽。
“這個女的真不識好歹,要有人為了我去死,那我怎麼也得心動一下的。哎呦,哥你掐我幹什麼!”
任戈一會兒喊爹,一會兒喊哥,區别在于他要和喊白存遠哥的人争寵還是和喊白存遠爹的人争寵。
這會兒喊哥,明顯是趙媛那一聲哥哥讓他上勁兒了。
白存遠收回掐任戈的手,他這下掐任戈不冤枉。
怎麼也得心動一下?
上輩子他在任戈記憶裡見到有個小姑娘給任戈獻出晶核,任戈何止是心動,整隻狗兒都瘋了,屠了一座城。
養這麼個沖動戀愛腦兒子,費神。
穆瀾峪站在旁邊,像個雕像,不聽八卦,也不關注别的。
但白存遠知道,穆瀾峪在關注着他,如果自己說什麼話,穆瀾峪反應執行很快。
白存遠皺眉看着那堆圍着趙媛譴責她的人。
“想替一個人去死,也得看那個人需要不需要。拿恩情去要求别人和自己戀愛,那是道德綁架。”他對任戈說。
“那,拿威脅要求别人和自己戀愛呢?”任戈舉一反三,看看白存遠,再看看穆瀾峪。
他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卻沒等來腦瓜崩和拍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