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昭昭啊!上次見你還是個小娃娃,現在都出落得這麼漂亮了。”沈豐眼睛微亮,對着虞昭昭熱情道,“你倒是像你父親多些,我一時竟沒認出你來。”
“好啦爹!舟車勞頓,先讓大家去休息吧。”
“對對對,怪我啰裡吧嗦的,你們是秋兒第一次帶回家的朋友,實在是難得……”
“爹!”
眼看着兒子要惱羞成怒,沈豐趕緊閉了嘴。
沈亦秋拽着沈豐就跑了,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虞昭昭到了嘴邊的疑問暫且咽了回去。
幸而管家靠譜,安排人引着大夥去往各自的院落。
一路上亭台樓閣,假山溪流,無一處不精美,就連照壁都是由翡翠镂空雕刻,溪流裡填了不知什麼寶石,日光一照便粼粼淌出水紋。
“虞小姐這幾日便暫住枕雲閣。”引路的丫鬟停在一處院落門前。
入院先見雨花瑪瑙鋪就的小徑,一側擺放着整塊孔雀石打磨的石桌,踏進屋内,三丈高的紅珊瑚樹就擺在窗邊小幾上,卧室内更有蘇繡幔帳,波斯絨毯,各個都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
沈家确是富貴之極。
這一路緊趕慢趕,說不累是騙人的,哪哪兒都是酸痛的虞昭昭見到卧榻便立刻癱在了上面,楚青還在打量這屋内的裝潢。
院内忽然走進來兩個姑娘。
“奴婢青蘿,奴婢碧菡,見過虞小姐。奴婢們是少主派來伺候小姐的。”兩人低眉順眼,規行矩步。
沈家一介商戶,整個家風卻比朝陽山莊嚴謹得多。
“起來吧,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兩個丫鬟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無,隻上前來開始收拾。
“小姐需要沐浴更衣嗎?”
晚上必有接風洗塵的晚宴,還是把這一身塵土洗洗幹淨。
“你們準備一下。”
“是,小姐。”
待虞昭昭掀開裡間的門簾,便被氤氲暖霧撲了滿面。整塊白玉鑿成的浴池浮着各色花瓣,六個鎏金螭首從池壁探出,銜着雕花銀管吐出熱泉。
她獨自褪去衣物靠在浴池壁邊。
臨安城繁華如舊,沈豐更是氣色俱佳,那封信真的出自沈家家主之手?
她深呼吸一口氣,晚間一問便能見分曉。
等她和楚青都收拾妥當,果然有人來請她們去正廳用餐。
“白日裡見得匆忙,老夫沈豐,承蒙各位小友喚聲世伯便好。”他起身舉杯,“犬子這一路上多謝諸位照拂,老夫在此謝過。”說完便一飲而盡。
“昭昭我是認得的,這位是?”他看向她身側的白衣男子。
“在下裴希。”
虞昭昭笑着補充,“世伯,這是我表哥,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才随我一道來了臨安。”
“原來是裴少俠,真是一表人才啊。”
他又轉向李潇潇,“之前聽秋兒說,李姑娘也是臨安人?”
此時李潇潇也已重新沐浴梳妝,燈光下愈顯嬌柔清麗,看得沈豐微微一怔。
“正是,此前幸得沈公子相救才免于危難,如今還護送我回家,小女子感激不盡……”李潇潇微垂着頭,面帶羞容。
“這都是秋兒該做的,李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他見她這般神色,也笑得更加和善慈愛。
虞昭昭出聲打破這微妙的氛圍,“世伯,我爹之前收到了您的信,日前應已抵達臨安,您可知他現在何處?”
沈豐一愣,滿臉都是疑惑,“什麼信?老夫近幾月都不曾寫信給虞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