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言那般,陸懷勉三日後就被放出大牢。
雖然受了些驚吓,但也不算嚴重。
隻是沈墨打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出現在陸清鸢面前。
路過西廂院,
陸清鸢停下腳步,看着院落裡那棵樹,想起他坐在樹蔭下看書時的畫面。
“清鸢愣着做什麼。”陸徐氏見她沒跟過來,催促她趕快跟上,“你父親快到了。”
“來了。”她應聲而去,腳步匆匆。
就好像少了什麼重要東西似的。
陸徐氏歎息,也不再說什麼,隻要女兒過得好就行。
兩人身影離開後,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牆頭,青衫衣角随風飄起,墨玉般的眸子微沉,看着遠處被拉着的陸清鸢。
“清鸢...很快。”
他喃喃自語,鳳目微斂,随即離開。
-
接陸懷勉的馬車在陸府門前停下。
陸徐氏趕緊搭手,扶住陸懷勉下車,“老爺您慢點。”
陸懷勉被扶下馬車,整個人神情恍惚,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陸清鸢走到另一邊攙扶着他,輕聲安撫道:“父親沒事了,已經到家了。”
陸懷勉緩緩睜眼,眼中含淚,哽咽着道:“那地方這輩子去一次也就夠了。”
“您還記得是誰叫你去見吳總督的嗎?”陸清鸢想到什麼,出聲道。
陸懷勉擡手抹了抹眼睛,“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他皺眉,繼續說:“我也是出來才知道,原來那個吳總督是個大貪官啊,他在清河這麼些年,又在漕運上沒少撈錢,虧叔父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叔父也被這人騙了。”
陸徐氏邊扶着他,邊雙手合十朝天拜拜,嘴裡念叨着,“真是多虧祖宗保佑,老太爺保佑,我家老爺能夠平安回來。”
聞言陸清鸢心中仍有疑慮,
怕是這個陸家宗親大家主有問題,她想到那天陸懷昌的态度,心裡越發不适。
“老爺我們快進去吧。”
“确實我也乏了。”
陸徐氏扶着陸懷勉進去,陸清鸢也跟在他們身後,看陸懷勉神色異常,又請了大夫前來。
沈今硯在暗處目視這一切,見他們消失在視線裡,轉身走出巷子,“這件事做得不錯。”
慕淮安看他心情不錯,趁機說道:“就是...希望殿下能把腰扇還我就好。”
沈今硯從懷裡拿出腰扇,手裡把玩,“你是說這個?”
“謝殿下。”
慕淮安以為他是要還,着急伸手,卻被沈今硯一閃躲過。
他微挑劍眉,“我可沒答應還你。”
慕淮安瞪他一眼,“我就知道。”
沈今硯輕笑,沖他晃了晃腰扇,擡頭看了眼天色,“差不多王公公到了。”
-
王福海早就在墨齋等着,看到沈今硯和慕淮安從外面進來,起身行禮,“殿下,官家旨意。”
沈今硯接過聖旨,眉眼展開,心情大好。
慕淮安看到他的表情,湊過去一看,啧啧兩聲,“啧啧...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樣的沈今硯啊?”
聖旨上寫的是原定太子妃入宮的日子是一個月後,現在愣是被換成五日後,
因為太子妃要先入宮學習禮儀和規矩,還有大婚諸項事宜。
沈今硯冷睨着他,冷哼一聲,把聖旨還給王福海,淡笑道:“還請王公公在後日明月宴之後,再去陸家宣讀,這幾日就先在墨齋歇息。”
王福海拱手,恭敬應是。
沈今硯寡聲道:“還有我讓你帶東西呢?”
王福海掩唇笑着,他家殿下是半分都藏不住,這就把心思都露出來了。
真是好久沒看過殿下如此神情,可見是真的喜歡那位陸大姑娘,招手命人送上來,躬身介紹:“這是司衣局剛做的衣裳,不知道太子妃合不合身。”
沈今硯打開錦盒,裡面是一套淺綠青衫襖裙,繡着淡雅精緻竹葉花紋,袖口和領口都用翠綠綢緞制成,這衣服款式簡單,顔色素淨,很像是她平常會穿的。
他看了眼,點頭,“不錯。”
“殿下滿意就好。”王福海又走一旁的木匣子打開,“聽殿下說太子妃喜歡金玉的,這是司工局備的首飾,還請殿下過目。”
“一并都送過去。”沈今硯颔首。
“是殿下。”王福海帶着人退下。
慕淮安一直盯着他瞧,眼神一轉,“我倒是好奇洞房花燭夜,要是陸大姑娘看到沈墨和沈今硯就是同一個人,她會作何感想。”
沈今硯斜他一眼,“這事就不勞你費心,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
“沈今硯你慌了。”慕淮安笑吟吟地繼續說:“不如兄弟教你一招如何?”
沈今硯懶得搭理他,姿态慵懶地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慕淮安見狀,挑挑眉毛,“不想知道就算了。”轉身準備離開。
沈今硯倏然睜眼,鳳眸幽幽,“說來聽聽。”
從未見過沈今硯如此認真的模樣,慕淮安笑得一臉燦爛,俯身到他耳邊,
聞聲沈今硯鳳目猛然一縮,薄唇抿起,眉宇間盡是懷疑之色。
“怎麼不相信?”慕淮安一副看穿他的模樣。
随後他起身,隻留下一句話,“你到時候試試不就知道,我這法子行不行。”
...
清河的明月宴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這一次的明月宴,比往年更加重視。
隻因太子殿下和戶部尚書家二兒子也會來參加。
陸家要和官家聯姻的消息,這事早就傳遍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