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鸢心中冷笑。
在這兒給她下套,無論在哪兒都有見風使舵的人,她面色不改,笑道:“清鸢記下了,以後會注意。”
說罷,還是将綠豆酥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邊說:“味道真不錯。”
榮嬷嬷見她沒心沒肺似的,倒有些驚訝了。
她笑吟吟道:“娘娘喜歡便好。”
接着,榮嬷嬷又命人上來,來教陸清鸢禮儀規矩,還有到時候大婚時的繁文缛節。
陸清鸢一一照做,耐性極佳地聽她挑刺到晌午。
榮嬷嬷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讓陸清鸢厭惡至極。
她實在受夠這張虛僞的嘴臉,索性放下碗筷,揉着額角示意冬月。
“娘娘這是乏了嗎?”冬月上前詢問,擡頭對榮嬷嬷說:“嬷嬷我家娘娘本就身子弱,怕是一下子受不了,不如明日再繼續。”
陸清鸢故作疲憊,撐着點頭,“都怪我這身子太弱,許是今日聽太多念經,明日再繼續吧。”
“娘娘稍後。”榮嬷嬷忙攔住她,“不日就是大婚之期,若再有閃失,官家責罰下來,咱們可擔當不起。”
陸清鸢垂眸掩住眼底的鄙夷,面上卻是一副乖巧的姿态,“嬷嬷也不想看到我這才剛進宮,就傳出嬷嬷苛待主子的謠言。”
榮嬷嬷被她噎得說不出來,隻好讪讪笑道:“奴婢不敢。”
隻好行禮,“那明日繼續,今日就到這兒。”
等榮嬷嬷離開,陸清鸢臉上才換上冷笑。
昨夜沒有睡好,用完午膳沒了榮嬷嬷絮叨,她躺在床榻上睡一覺,再起來窗外已是月朗星稀,夜幕降臨。
陸清鸢起身,環視周圍,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上一口,心中默默盤算着,她想要在這兒生存下去。
不管怎樣,都要先見到太子殿下。
她放下杯盞,擡腳往外走。
在偏殿外面候着的宮人們,立在門口。
見陸清鸢出來,同時行禮,“參見太子妃娘娘!”
“免禮。”陸清鸢擡手虛扶。
衆人齊聲道:“謝太子妃娘娘。”
陸清鸢緩步走出偏殿,擡眸掃過衆人,“我想去清玉池沐浴,請為我帶路。”
“是。”
宮人們領命為她引路去清玉池。
一路上,衆人低頭斂眸,恭謹而又拘束,明勝吩咐過,對太子妃不敢有絲毫差錯。
隻是大家的猜想和陸清鸢是一樣,為何太子好不容易接太子妃入東宮,卻遲遲不露面。
清玉池的溫泉水霧蒙蒙,氤氲的水汽裡,飄逸着絲絲縷縷的花瓣香味兒,宮人們收拾妥當,紛紛行禮離開。
陸清鸢脫下衣物,隻穿着白紗裙走入水中。
水溫适宜,暖烘烘的水包裹着全身。
她伸出手掌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身上,水珠濺起,滴落在雪白的肌膚上,泛起點點晶瑩。
伸展雙臂,任由熱水淋濕長長的青絲,水滴順着她的鼻翼流下,滑過她粉嫩的嘴角,落在她白皙的脖頸,最後落在她胸前。
讓她忍不住歎息。
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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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的沈今硯,正好瞧見陸清鸢泡澡的畫面,口渴難耐,他強壓制着内心的躁動,雙拳緊握,指節因為過分用力而泛白。
甚至後來他聽了慕淮安的屁話,非要在一個屋檐下,還得躲着見她。
他真是瘋了。
陸清鸢在水中泡了一會兒,沒掀開放在腦門上的紗巾,閉目養神,朝外喊,“冬月進來幫我揉下背。”
外面的侍奉的宮人,早就被沈今硯遣退,吩咐過不得靠近,冬月也不例外。
自然沒有人應聲,
陸清鸢又喊了聲,“冬月。”
清風吹拂而來,吹熄清玉池屋裡的燭火,隻留下一簇光芒,照出她曼妙的身材,還有那一襲薄薄輕紗,若隐若現。
一雙手落在她肩上,輕輕為她揉捏。
力道恰恰到好處。
“你是不是哪裡進修過,好舒服......”
她閉着眼舒服地輕聲嘤咛,享受這種難得的惬意。
陸清鸢又繼續說:“明天我要裝病,不想看到那個榮嬷嬷,還有這個太子也真是的,這麼久也不見個影兒,不願意就直接說啊,誰稀罕當...嘶...”
肩上突然一痛,陸清鸢皺眉睜眼,放在眼上的紗布掉入池中,不見任何人,隻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衫。
“站住!”陸清鸢慌亂之餘,扯緊外衫顧不上穿鞋,赤足追上去,“你是誰?竟敢擅闖太子東宮?”
屋裡僅剩那盞燭火也熄滅,黑衫似是融入其中,翻身跳上窗戶,回頭看向陸清鸢。
陸清鸢看着月色下的人,她跺腳,“你好大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那黑衫薄唇微勾,消失在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