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女娃娃,真是信口開河。作為祭品逃了出來,那是對河伯大人的何等不尊重?河伯大人因此遷怒我們村莊怎麼辦!”
“鄉親們快跟我一起,将她重新送回去!不然難以平息河伯大人的怒火!”
阿妩躲開拉扯她的有力臂膀,鎮定的高呼:“我何必撒這種一戳就會露餡的謊言?是與不是,大家跟我到河邊看一看,不就知曉了嗎?不必你們架着,我自然要去神龍河!”
村民們這麼一想,好像也對,于是跟在阿妩後面,紛紛湧向河邊,一路上越來越多的村裡人加入長長的隊伍。
阿妩回頭看了一眼,雖然村裡人嘴上說着不信,卻還是露出喜色來。
大家被那隻鸠占鵲巢的蛟妖實在是壓迫太久了。
等大家浩浩蕩蕩的抵達河邊,隻見那裡站立着一道飄渺孤高的身影。
衛且行站在河岸邊,聽到腳步聲,舉起手中一片漆黑的蛟鱗。那是昨夜蛟妖死後,衛且行從它的身軀上扒拉下來的。
“各位,”
他高聲說道,“我乃雲遊到此的卡牌制作師,你們叫我衛大師便可。我相信你們大多數人都清楚,所謂的‘河伯’,隻不過是一條占據龍女廟宇的小小蛟妖。”
“它利用你們的恐懼,逼迫你們獻祭活人,以獲取力量。就在昨夜,它已被我殺死,我手中的蛟鱗就是證據!”
村民們看着那片蛟鱗,又瞅了瞅清澈平靜的河面。
衛且行相信,随着時間推移,他們會相信蛟妖已經消失的事實,反正蛟妖确實已經被除去了,系統都承認了,他再也沒辦法出現了,村民遲早會慢慢相信的。
就在這時,平靜的河面突然泛起漣漪,一群小妖怪從水中冒出頭來。
村民驚恐的指着他的身後,阿妩上前幾步站到衛且行身旁。
又是怎麼回事?
衛且行回頭。
“河神!”一隻打頭的螃蟹精戰戰兢兢地喊道,“我們感受到蛟妖的氣息消失了,特來朝見河神大人!”
衛且行知道大概是他佩戴的神龍河河神起了作用,溫和道:“你們若是安分守己,不危害百姓,我不會為難你們。”
事實上,他心裡突然生出一絲對小妖怪的憐惜,就算他們不作惡,等到公測,恐怕也是要化作經驗流入玩家的經驗槽中吧。
哪怕隻是一串構成遊戲的微不足道的數據,可誰又能說它們從未真實存在過呢。
小妖怪們面面相觑,最後一隻年長的河蚌精慢悠悠的跳上岸,恭敬地說道:“河神仁慈。我們這些小妖都是受蛟妖脅迫,才不得不為它效力,受他召喚驅使。如今河神斬殺蛟妖,亦是還了我們小妖的安甯,我們對大人心悅誠服,願聽從河神大人的吩咐。”
他轉身對村民們說道:“各位,從今以後,你們不必再搞什麼活人祭祀了。好好過日子,照顧好自己,比什麼都強。”
有了這群小妖怪認領河神大人的助攻,村民們終是徹底相信了他的話,紛紛作揖感謝。
待村民們散去,衛且行轉過身來,對烏壓壓一群小妖怪道:“你們做自己的事情去吧,留下幾隻見多識廣的妖怪,我問幾句話。”
于是腦子好使的河蚌精、章魚精和小蝦米精留了下來。
“河神大人,您想詢問什麼事情?”
衛且行在這裡呆不久,也不着急推诿河神大人的名頭了,如果能借着名頭,為隐龍村留下清淨便是最好了,遂點點頭:“你們可知道出村的路?”
河蚌精連忙回答:“知道,知道!順着河流往東,有一處暗河,穿過暗河就能離開這片山谷。”
果然,傳送過來時的寒冷刺骨并非自己的錯覺,穿越暗河或許是離開小世界的唯一途徑。
衛且行記下路線,又問:“這暗河可有什麼危險?”
小蝦米精搖頭:“暗河并無危險,隻是……”它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衛且行追問。
“隻是暗河深處,似乎還藏着什麼秘密。”章魚精低聲道,“我們這些小妖不敢靠近。您最好也不要靠近,河水中的東西會平等的傷害我們每一隻妖怪的身體。”
終于有一隻說的有點靠譜了,衛且行挑挑眉:“怎麼說,怎麼個傷害法?”
“有一次我好奇,結果大人您看”
章魚精舉起觸手處一段平滑整齊的缺口,悲傷的扯起嘴角:“這就是當時被暗河冰凍導緻截肢的一段觸手。”
衛且行:“……打擾了。”同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
帶徒弟就要有帶徒弟的樣子,雖然衛且行自覺非常不靠譜,但一朝為人師表,咳咳,這個裝貨的勁頭立馬上來了,更何況面對的還是對他崇拜得不得了的乖徒弟。
他舉着簡易的教學棒,cosplay小秋和小王研究員。
“你知道制卡的基礎是什麼嗎?”
阿妩茫然的搖搖頭。
“是知識儲備!”衛且行痛心疾首的敲重點,“為什麼你制作出來的是白色廢卡,原因無外乎三點。
“一,卡面設計和卡牌技能不夠融洽,二,技能設計單一死闆,三,屬性搭配一塌糊塗。所以,并不是你不會制卡或者沒有制卡的天賦,而是知識儲備不到位,換而言之,就是你看過的卡牌不夠多。”
阿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我問你,你看過多少張卡牌的數據?你自己的不算。”
阿妩咬咬嘴唇,“就你昨天展示的那些,但也沒注意數據。”
衛且行點點頭,“所以第一步,我會給你我的卡牌。我現在手頭隻有自己的卡牌,隻有我自己的肯定不夠。這樣吧,等你把我的卡牌看完,到時候和我說,我再給你講其他的。注意,在我沒說你可以制作卡牌之前,不要擅自動手。”
他想了想,補充道:“你這裡是有卡紙的吧。”
聽到“有很多”的答案後,衛且行松了一口氣,他手頭可沒有卡紙了,于是他非常好意思的向徒弟“索要”:“那阿妩,你能給我一些卡紙嗎?就當我借的,之後一定會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