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白野有點如夢似幻的感覺,放在小說裡沒有三五十章才能說完的事情,居然被燕洲半天就解決了?!
直到回家關上了門她還不能平靜下來,抱着紛紛湊到燕洲跟前。
“燕老大那腿是怎麼回事?”
燕洲看她憋了一路,果然到家馬上就忍不住了,想給她講卻看見燕紛紛也期盼的瞪着眼睛看他。
他覺得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不太好。
“紛紛你别聽了,去一邊玩兒。”
燕紛紛才不幹,嘟着嘴抱住他的胳膊撒嬌。
“我要聽!奶奶用這個威脅爹你這麼多年,我們家都是因為這件事才過得不好,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怎麼能瞞着我隻告訴娘親!”
兩人都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先是驚喜孩子伶俐,而後相視一笑。
“對,紛紛也是家裡重要的一員,她爹你就說吧。”
燕洲看了眼白野,不是他不想紛紛知道,是這事兒不太...
看看燕紛紛期盼的眼神,算了,這可是她讓說的。
“我剛學會打獵的時候,有一天回家比較晚,到家之後就看見老大躺在屋裡,其餘人在一邊狼哭鬼嚎。”
“說是因為擔心我,出去尋,這才把腿摔斷了。”
那個時候燕老三才十四歲,剛開始學打獵,還沒掙錢。
當時剛給老大娶了親,老大媳婦又懷着孕,燕家窮的叮當響。
根本沒錢好好給燕老大治腿,就這麼落下了殘疾。
奇怪的是從小到大韓氏就對小兒子不親近,更别提兩個哥哥平日裡非打即罵,随意欺負。
怎麼就突然擔心他晚歸了呢?
燕老三沒多想,隻覺得是自己闖了禍,從此背負上了害哥哥殘疾的罪名。
可是燕洲在他的記憶裡翻出一段關于燕老大的事,很值得玩味。
燕老三十五歲時打獵回家,當時天色已晚,他看見燕老大在王寡婦家後院的小路上徘徊,也沒多想,直接繞路回家了。
這個王寡婦在村裡可出名,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第一個丈夫死了不久後,她就從外鄉招贅了第二任丈夫,叫劉旭。
可那次巧遇過後不久,劉旭竟然也死了,王寡婦就第二次守了寡。
燕洲抓住其中一個很微妙的巧合,當年燕老大摔斷腿,也是在那條小路附近。
他見過不少這種陰私污穢的事,憑借上輩子的經驗大膽猜測。
這個劉旭的死,和燕老大脫不了關系,所以在家門口時本想着詐一詐他,可看他的反應果真有鬼。
他怕燕洲當衆說出這件事,甯可以後徹底分家,不再從他這裡拿錢,也要攔住韓氏。
居然怕成這樣,更說明他有問題了。
白野聽完,猜想出一個前因後果,但因為紛紛在,所以她很委婉的隻說了一小部分。
“你是說,老大是因為和王寡婦有首尾,所以才摔斷了腿?美名其曰是擔心弟弟太晚歸家,讓你背了這麼多年鍋?”
燕洲點點頭。
劉旭的死肯定沒那麼簡單,燕老大就算不是兇手最少也是知情人。
不然光是和寡婦不清不楚這種罪名,哪能叫他怕成這樣?
難怪他不想讓紛紛聽呢,剛娶了新婦的大伯,在媳婦懷孕的時候和寡婦有私情這種事...光聽着就髒耳朵。
燕紛紛聽懂了,是大伯栽樁陷害了爹爹。
站起身就要跑出去,被白野一把撈回來。
“紛紛别去!”小姑娘在她懷裡氣的胸膛忽上忽下。
“他真是好不要臉!居然騙了爹這麼久!”
她們家過得這麼清苦,都是因為爹對大伯抱有愧疚。
可是現在真相大白,他的腿和爹一點關系都沒有!燕紛紛簡直氣得要死。
“紛紛别急,爹娘以後肯定要把這件事公之于衆,為你爹正名,現在咱們要借這個把柄,和你奶奶他們決裂,暫時還不能找他們算賬。”
“可是!”
“娘答應你,以後會連本帶利讓他們還回來,好不好?”
白野哄她簡直是手拿把掐。
燕紛紛被她安撫下來,攬到懷裡好一頓揉搓,惹得小姑娘咯咯笑。
白野在心裡盤算,她和燕洲的猜測極有可能就是事情真相,但所有線索都是燕洲從燕老三記憶裡提取出的,沒有任何一個實質性證據。
更何況她心裡還有個别的猜想,不能操之過急,等有機會掌握了無法推翻的證據,她一定會一起從韓氏和燕老大那裡讨回來。
這邊一家三口說說笑笑要開啟新生活的篇章,另外一邊的燕家就不太和平了。
韓氏本來就怄火,現在連一直疼愛的大兒子都和她吹胡子瞪眼,忍了一路,到家就關上院門開始發作。
“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能答應那個小畜生!”
這以後去哪兒拿錢花,一家老小都靠着這個吃喝呢,這簡直像拿刀子剜她身上的肉!
“說了别問别問了!”燕老大一想到老三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心跳如擂鼓般急促,無盡的恐懼使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哪有耐心應付他老娘。
韓氏也不完全是個傻的,她聽到了老三拿腿的事吓唬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