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不要臉的打我媳婦兒!”燕老二裝模作樣拎着棒子擠進人群。
燕玲跑回去隻說她娘被人打了,其餘的話一句都沒學明白,燕老二聽了就帶着棍子往外趕。
甄氏正感動的望着她相公,卻見燕老二在看到白月娘以後,立馬扔了手裡的棍子。
勾着腰嬉皮笑臉上前,語氣不能再谄媚一點了。
“弟妹?你也在這兒啊?”
他輕浮的眼神和口吻讓白野直反胃,好想一鞋底子抽在這人臉上。
一家子都爛到茅房裡了,真是一個有一個的臭法兒。
“我不僅是在這,你媳婦兒也是我打的呢。”
她一雙美目跟長了鈎子一樣,燕老二像是完全看不到那眼裡幽幽冷意,當衆饞到失了神。
白月娘自打嫁進門,就沒敢正眼看過這個二哥,她總是低着頭盡量避免和他碰面。
哪裡像現在這樣,擡頭挺胸渾身的氣勢,嘴角露出嘲諷冷笑。
這像看污穢之物一樣的眼神,反倒讓燕老二這個變态有了異樣的滿足感。
甄氏坐在地上,狼狽的看着丈夫竟然對着...打她的罪魁禍首,看癡了去?!
也不管疼不疼,爬起來就沖向白月娘,嘴裡不幹不淨,尖聲喊叫着。
“我打死你這個賤人!你連自己二哥都勾引!我要打死你!”
白野還沒動,芳娘就拉着她退後幾步,甄氏沒等撲到她面前,竟然先被燕老二攔住了。
“你别像個瘋子似的!”
甄氏不敢置信地盯着攔住她的燕二。
“我像瘋子?她打我!你還向着她?好哇...還說你倆沒一腿!”
芳娘聽不下去了,沖甄氏喊道。
“你可不就是瘋子!你家燕老二是個什麼德行?月娘又是什麼品行?人家放着家裡門框一樣高的好漢子不要,看得上你家吊兒郎當的二流子?呸!也不洗洗眼睛看清楚,除了你誰稀罕啊!”
别說甄氏,這突然發難把燕老二罵的都沒反應過來。
白野被她護在身後,看着芳娘的後腦勺,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會罵多罵,愛聽。
芳娘的攻擊力遠遠不止于此。
“你自己也是個當娘的,土埋半截了還動手欺負個八歲的孩子?真是活娘胎裡去了!娘倆一窩都是強盜,還臭嘴一張就噴糞,青天白日污人清白,是覺得大家沒有眼睛嗎?誰是好誰是癞我們都門兒清呢!對不對啊大夥?”
“對!”周圍看熱鬧的鄉親更是興奮捧場。
在場都是出來帶孩子玩的婦人,看見甄萍欺負燕紛紛一個孩子,惡心的不行。
而且韓氏一家在村裡名聲太臭,耍無賴占小便宜慣了,大家樂的看她們家笑話。
芳娘一套奚落下來行雲流水,慷慨激昂還不忘了和民衆互動,白野終于明白燕紛紛為什麼那麼崇拜宋秋水了。
這口才真是...令人折服。
“你!...你們!”甄氏被罵的滿臉通紅,燕老二也一樣,夫妻倆站在原地說不出個所以然,而韓氏早就到了,站在外圍沒敢上前。
昨天和大兒子剛去找過王寡婦,她這會兒心裡藏着事,根本不敢往白月娘一家眼前湊。
隻能拉着燕玲在人群外圍站定,咬牙切齒看着人群中間的母女。
韓老二平時正事不幹,但這會兒出奇的要面子。
心裡恨毒了宋家這個嘴不饒人的媳婦兒,卻不敢表現出來,畢竟宋家在村裡算是大戶,宋五的二叔還是村長。
隻能把窩囊氣都撒到自己婆娘頭上。
看着氣的哆嗦又還不上嘴的甄氏,他一把拽向婦人肩膀的布料,把人架了起來。
“還嫌不夠丢人的!趕緊滾回家去!”
說罷推搡着甄氏轉身要走。
“我讓你們走了嗎?”
就在大家都以為要散場了的時候,白野突然揚聲叫住二人。
衆人紛紛側目,這麼精彩?
這兩天燕老三家可真是熱鬧。
白野上前,眉毛輕輕一凜,沖着眼神恨恨的甄氏兩口子說。
“弄壞了我女兒的首飾,想走就走?”
燕老二今天丢的人足夠村裡笑話半年,色心都沒了,口氣不耐:“你想怎麼樣?”
白野不願意跟他廢話。
“把錢賠了,一兩銀子。”
甄氏頓時叉腰跳腳。
“你窮瘋了?這麼個破東西要一兩銀子?!我看你就是故意訛人!”
白野目光嫌惡,口氣冷冷道。
“你有什麼可訛的?這可是一對純銀發梳,賣一兩都算少了,值不值你心裡有數,難不成你沒買過首飾?那你頭上簪的手上戴的都是哪兒來的?莫不是偷來的?”
甄氏被她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
她買首飾的錢,都是燕老二在韓氏那裡讨得,而燕老二平日連地都不下,哪來的進項?
這錢嚴格說來就是老三的,那她這一身,不就當真是偷來的麼。
白野心裡怎麼會沒數,這一家人遊手好閑,還能穿金戴銀,都是靠從燕老三身上吸出來的血肉。
“不想賠更好,一兩銀子,剛好是可以報官立案的金額。”
燕老二和甄氏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