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燕老二從韓氏那裡拿了巨額分家費的事告訴燕洲。
“怎麼可能?韓氏能幹?”
“所以啊,我猜是燕老二也發現了王寡婦那件事,以此要挾的。”
燕洲點頭,确實,也隻有這件事才能讓韓氏母子認栽。
“就是說,基本可以确定,燕老大殺了劉旭。”不然韓氏不可能怕成這樣。
“人死了那麼多年,好像也找不到什麼證據了,怎麼辦?”
燕洲想也不想開口。
“我晚上去他們家,逼燕老大招供?”
讓人說實話是他最擅長的事之一。
白野:......
還有這種操作嗎?
她搖了搖頭,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細想了下。
“其實現在這樣也好,她們已經不敢來惹事了。而且韓氏現在窩裡鬥得厲害,我們就這樣晾着,反而能讓他們更老實。被别人捏着緻命的把柄,恐怕終日惶恐,夜夜不能入睡吧。”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眉眼飛揚,帶着一股壞勁兒,燕洲明明害怕看她,這會卻是怎麼都移不開眼。
“嗯。”
就一個嗯?白野奇怪的看他一眼,今晚這是怎麼了?
哦對了。
“你訂的箭頭好了吧,我們蓋房子都給忙活忘了。”
燕洲發現他現在極愛聽“我們”這個詞。
“嗯,明天就去取,你和紛紛去嗎?”
白野本來不想去,但是紛紛以前很少和父母出門,多帶她去玩玩挺好的。
“好,都一起去。”
可她不能跟着白去一趟,正文雖然沒寫完,可郝掌櫃說短篇話本的需求量也很大,一則就能賣十兩!
她現在就連夜寫出一篇來,明天正好帶過去。
“行了,你休息吧,我進屋再寫一會兒。”
燕洲乖巧點頭。
這個動作的神态,與燕老三的身體格格不入,不禁讓白野停下注目。
“燕洲。”
他不明白,白野為什麼突然用如此認真的語氣喚他名字,直教心髒漏停一拍。
“嗯?”
“你...你死的時候多大?”
原來是問這個啊...
“十九。”
......
白野想過他可能會很年輕,但也沒想到這麼...
才十九歲。
比她還要小五歲,就已翻過一輩子了。
白野突然對燕洲産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她眼裡那個打獵做飯樣樣全能的男人,靠譜的大佬隊友。
同時也是個天不假年的沉穩少年郎。
氣氛太沉郁,白野心道都怪她多嘴。
為了調節氣氛,她又故意得瑟笑道。
“嘿嘿,那你可真是個弟弟啊!”
白野:......
燕洲:......
不是,她現在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還來得及嗎。
燕洲聽到“弟弟”這個詞有些不高興。
“你呢?你...多大?”
“我呀,我死的時候已經二十四歲了,來,叫句姐姐聽~”
燕洲:......
才不要。
能叫就出鬼了,兩人比較,明顯是他更成熟一些。
“也對,我們可是同事呢,不能開這種玩笑。”
燕洲聽到這個“同事”,更是暗自皺眉。
白野見氣氛好歹是回轉一些,悻悻溜回自己房間,點了油燈接着寫文。
燕洲躺倒,雙手枕在頭下。
怎麼躺都不得勁兒,又重新坐起來,把枕頭扔到腳下,調了個頭睡。
這個方向剛好能看到她寫字的身影。
夜幕低垂,火燭把她修長纖細的背影映在屏風似得隔斷上。
燭光跳躍在燕洲眼眸裡,思緒紛亂。
夜晚總是最佳創作時間,白野筆下生風,一刻不停連寫四五個小時,終于趕出一個短篇。
茶樓酒館戲班子,用來表演的稿子,當然是橋段狗血,台詞刺激,劇情跌宕起伏,才能讓人印象深刻。
白野看着自己激情創作的這篇《雪恨歸途記》,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等不及日出,現在就想把書稿拍在郝掌櫃臉上。
話本講述一個生前遭受各種不公與不幸的悲情女主—雪娘,在死後多年,機緣巧合俯身到自己被人害死的女兒身上,最終報仇雪恨,大殺四方的故事。
前期要多窩囊有多窩囊,後期複仇力度之猛,保管叫人滿意。
雖然隻睡了四個小時就被燕洲喊醒,但是一想到今天能進賬十兩,瞬間清醒過來。
白野今天和紛紛梳了個同款側邊麻花辮,不過她需要把辮子盤起來簪住。
再帶上燕洲送的岫玉耳墜。
難得願意仔細打扮,這麼精緻一次,讓紛紛好頓給誇。
燕洲明明平時誇紛紛一套一套的,可這會兒像個鋸了嘴兒的葫蘆,一句也說不出來。
隻等燕紛紛一大串說完了,他在後邊跟一句“好看。”
燕洲把車駕到宋五家,問她們去不去賣草藥。
宋五已經去地裡幹活了,芳娘把竹筐放在車上。
“三哥你幫忙賣了就行,我們就不去了,車上坐這麼多人太擠。”
又轉頭看着這娘倆。
“喲,難得知道打扮,你帶這耳墜子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