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軒眼見奸計得逞,獰笑道:“冷雪寒,你已中了我的毒針,若是束手就擒,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賜你解藥!”
“做夢!”冷雪寒重重呸了一聲。
她快速封住右臂穴道,勉強止住毒性擴散,但手腕處銀針刺入的地方早已變得青黑,像藤蔓般慢慢向上延申。
“别說我沒提醒你,此刻若是動用内力,這針便會在你全身經脈中穿行。”唐子軒陰森森地說道,“至于會不會刺破什麼地方,可就不好說了!”
冷雪寒淡然一笑,道:“就算要死,也拉你做個墊背!”話音剛落,她縱身一躍,長劍破空,直朝唐子軒面門刺去。
突然,她左後方紅影一閃,快速點了她身上兩處穴位,冷雪寒頓時動彈不得。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你做什麼!”
上官淩扶住她,輕柔地撥開她額前的一縷碎發,柔聲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一戰,從午時打到了日暮時分,秦峰上早已屍橫遍野。
幽靈宮人雖奮勇殺敵,以一當十,但人數實在太過懸殊。她們死傷慘重,如今隻剩十餘人還在苦苦支撐。
峨嵋一派臨陣倒戈,出了不少力。
此刻靜宜師太正帶着一衆弟子,守在幽靈宮門口,将企圖入内搶掠,毀壞蘇碧落屍身之人,盡數斬于劍下。
幽靈宮最後的戰鬥力,便是冷雪寒了。
可是,她已身中劇毒,如今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場上勝負已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若是沒有月影閣和峨眉從中作梗,這一戰,早該在一個多時辰前就結束了。
慕容雲鶴慢條斯理地整了整髒污破敗的衣服,對着上官淩“好心”勸道:“上官閣主,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你殺了那妖女,往後月影閣與仁義山莊便是唇齒相依,老夫定不會虧待了你!”
“是麼?”上官淩輕笑一聲,他眉目低垂,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萬萬不可!”唐子軒急忙攔阻,“慕容莊主,上官淩陰險狡詐,豈會誠心歸附,應當除之,以絕後患!”
慕容雲鶴擺了擺手,道:“老夫向來愛惜人才,以前的事不必再提!上官閣主,你看如何?”
上官淩将懷中人兒交給程甯,幽幽說道:“在下認為,今日……你們誰也别想活着離開這裡!”
話音剛落,一枚信号彈從他懷中猛然射向高空,将漆黑的夜幕照得亮如白晝。
就在衆人驚駭之際,無數的黑影從秦峰入口處紛至湧來。
這是一支戎裝整肅的軍隊,披金執銳,訓練有素。
“這是……宣州駐軍!”唐子軒喃喃自語,語氣中帶有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
正所謂民不與官鬥,縱使武功再高強的門派,遇上數十萬的大軍,也會在轉瞬間被夷為平地。
眼前烏泱泱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隻怕宣州的兩萬駐軍來了個七七八八。
陳奎吐出一口血沫星子,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冥夜。“冥半仙,我咋記得之前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之前閣主的計劃,是帶着他們四個輕裝簡行,救出冷姑娘即可。
冥夜把玩着手中的玉箫,那箫的頂端有一截短刃,此刻上面浸滿鮮血,連通體碧綠的箫身也沾上了幾滴。
他一臉高深莫測,道:“閣主這不是怕美人傷心麼!”
陳奎似懂非懂:“但如此,閣主與宣州刺史的關系不就瞞不住了?”
“這有何難?”不遠處的程甯正用積雪擦拭着劍身,聞言淡淡道:“全部殺了便是!”
陳奎等人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姑娘家家的,長得人畜無害,行事未免忒狠毒。
冥夜踢了一腳旁邊的葉楓,促狹道:“葉木頭,閣主夫人的事,你事先怎麼也不透露點風聲給我們?”
葉楓一頭霧水:“什麼閣主夫人?”
閣主什麼時候成親了嗎?
冥夜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道:“算了,懶得和你廢話!”
冷雪寒不能言語,一雙美目緊緊盯着程甯,眼中滿是詢問之色。
程甯被盯得有些發毛,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冷姑娘要是有什麼想問的,晚些時候直接問閣主就是!”
有些事,閣主交代了不能說,她也沒辦法啊。要是因此得罪了未來的閣主夫人,想想真是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