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的手早已從梁裔的臉上拿下來了,縮在胸前,隔出兩人的距離,眼前的男人還是閉着眼,乖乖地等着女朋友的下一步動作。
許霧看着閉眼含笑的男朋友,直起腰,小心翼翼地親上去,回憶着梁裔吻她時的模樣,依樣畫葫蘆。
梁裔感覺貼上來不止是兩片肉,有人開始用舌頭描繪着自己唇的樣子,不禁張嘴去迎合,手也不自覺得撫上了腰,沒有收到反抗,手指滑過衣擺,微微的指尖觸及肌膚,吓得許霧想後撤。但衣内的手沒有給機會,大手順着脊椎骨一節節向上,按住了後背,把人按了回來,吻還在繼續。後背的手觸及内衣帶子,梁裔神使鬼差地動了下手指,拇指和食指無師自通地解下了内衣扣子。許霧突得胸前一松,腦内的第一個反應是:“媽蛋,這個男人解過多少女人的扣子,這麼順手。”縮在胸前的手,從拳為掌,想脫離這個懷抱。但梁裔冤枉啊,他的确解過女生的扣子,但這麼順利,一下搞定的真是第一回,扣子一開,懷裡的人就掙紮。梁裔反客為主,腰身一挺轉了個圈,把許霧壓在了沙發上,吻從唇角下移,沿着耳際到脖頸,重重地吻在那炙熱的動脈上,大貓伸出小小的獠牙輕輕地研磨剛種下的草莓。背上的手悄悄前移,去往他不該去的地方,沿途指尖劃過并不平整的肌膚,梁裔的指腹不自覺地撫過突起來位置,手感告訴他是一個疤,面積還不小。梁裔把衣服往上撩,微微起身,睜開眼看了一個傷口,觸目驚心,與之前肩頭的有些相似,卻遠比肩頭的要大上許多,不過早已愈合,隻留下猙獰的紋路。許霧隻覺腰間一涼,擡頭看見有人盯着自己的腰間出神,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對方看的是什麼。
許霧猛得把人推開,沖了衛生間:“我要洗澡睡覺了,你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過了好一會,許霧才聽到門外說“晚安”的聲音,然後關門,許霧抵在門背上,靜靜地聽着,沒有聲音了才把門打開,屋外沒有人,之前落在地上的抱枕也被放回了沙發。許霧重新關上門,脫衣洗澡,卻在鏡中看到了滿是傷的自己。許霧審視着自己的身體,從前胸到後背,在考慮要不要做醫美手術,把這些疤都去了,以前沒有覺得這些傷有什麼問題,反正都是衣服能遮住,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有一個男人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甚至有一天,會脫下她的衣服,與她坦誠相見。
被趕出門的梁裔回到三樓,他在這裡睡過幾次了,但還是有些陌生,有一種住酒店的感覺。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看到的,梁裔在想,那是什麼樣的利器造成的,是槍嗎?還是說是别的什麼?許霧的反應,是在害羞自己看到她的身體,還是在害怕自己看到她的身體?
梁裔想了很久,輾轉反側想不着,看看手機,自己都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了。看着手機屏幕上,自己拍的許霧的貓,下了決心,撥出号碼,在等待接通中,梁裔拿上枕頭和被子,進入電梯。
“喂,怎麼了?”許霧接通了電話。
“開門。”梁裔在站門外,說得很堅定。
“什麼?”許霧沒聽明白。
“我在你門外。”第二遍,梁裔就有些膽怯了。
“……好。”許霧猶豫了一會。
開門,許霧看到一個抱着被鋪的男人:“我,申請睡沙發。”
“……好。”許霧又猶豫了幾秒,然後轉身走回床上,卻聽到背後的聲音跟了上來。回頭看,有人早已越過了沙發,還跟在她的後面。
“我……能睡你床上嗎?”梁裔說得有些結巴。
“……好。”更長的靜止,許霧看着那雙小心翼翼的眼睛,沒能拒絕。
瞪得圓圓的眼睛,瞬間笑得彎彎的,許霧看着大貓抱着枕頭的樣子,就很想問,你混娛樂圈四年了,有沒有人想要潛規則你啊,因為梁裔的樣子,看起來太好撸了。
許霧讓梁裔睡外側,因為他起床早。自己往牆邊挪了挪,背對着梁裔,留了半邊被子給他。
梁裔放好自己的枕頭,躺好蓋好被子,但半分鐘不到,就側了身去抱許霧,感覺到懷裡的人緊張,他安慰道:“我不亂動,就抱着。”其實梁裔有話想問,他既想知道許霧是怎麼受傷的,又怕許霧覺得他管多了,問些不該問了,又擔心許霧是不是想歪了,覺得自己是害怕或嫌棄她的身體。
正當梁裔想着要怎麼開口的時候,許霧先問了:“梁裔。”
“你要不要叫我卷卷。”梁裔從背後抱着女朋友,問她。許霧總是叫他全名,生生硬硬,又冰冰冷冷。
“大家都這麼叫,連粉絲也這麼叫,不差我一個。”許霧聽得到梁裔的心跳聲,很快,抱着自己的手的溫度也很高。
“那,你叫個特别的?老公?”梁裔貼着許霧的耳邊問她,心跳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