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八核的六名成員基本掌握了當地的語言,與綁匪通過兩次電話,錄音,事後複盤,再放到群裡和大家讨論,直到梁裔徹底殺青,談判仍在艱難進行。
“你們要不要編劇,把這個事情寫成劇本,肯定很精彩。”梁裔趴在許霧的身邊,看着群裡的聊天。
“那隻怕你認識的編劇人數不夠,八核的每個案子都很精彩。”許霧大概算了一下八核這些年一共接了多少案子。
“有這麼誇張?”梁裔想象不到,或許當八核遠在天邊,隻出現在新聞和傳說裡時,人們會把他神話,但當天神來到身邊時,人們總是容易把他們同質化,不自覺地縮短他們自己的差距。
“還行吧。”許霧卻是真的已經習慣了。
“那接下來會怎麼樣,什麼時候交易人質。”梁裔對許霧的信任,已經當這件事情是能夠成功的。
“不知道,如果談崩了,人質就沒了。”許霧看着群裡的翻譯。
“還會談崩?你們會失敗?”梁裔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才意識到,他不隻是在看新聞,也不是看劇本,他們面對的是真實的綁匪,窮兇極惡,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如果失敗,會有一條真實的生命在他們手中逝去。
死亡,其實很真實,死神,也從不留情面。
“那你們還要談多久?”梁裔像追劇一樣,迫不急待想要知道結局。
“不好說,這種談判,要看對方,而且他們是慣犯,根據我們的判斷,對方手裡不隻是這麼一個人質,生意多了,不用隻盯着一樁買賣看,所以他們不急。”
果然,綁匪也不是吃素的,之後他們突然切斷所有聯系長達一兩個月,?想要引起漢格瑞的恐慌,為的就是提高談判的價碼。一開始,漢格瑞被吓到失控,但最終在八核的勸說下還是扛住了壓力,等待綁匪重啟談判。
而期間,很着急的還有梁裔:“你們的抗壓能力這麼強嗎?好像所有人一點事都沒有。”
“心急辦不成任何事,你慌了能有什麼好處嗎?如果沒有,那麼就不要多出這些無謂情緒來。”許霧通過視頻回答每天一問的梁裔,決定以後這些事都不要讓他知道了。
“但人是會急的,我也控制不住,一想到我看到的視頻,那個老人家一次比一次慘,我就會想,每天都會想。”
“對我們而言,那不是一條人命,就是一次任務,如同你玩遊戲,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去掌控,隻要主角不死,就可以了。也隻有這樣,你才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判斷。”
“所以如果打仗,我隻能是兵,不會是将。我以前覺得自己還是很有領導能力的,我和同學開的旅行社,很多大事都是我在做主,我來決定,現在這麼一看,我好像還是很差。”所有的道理梁裔都明白,但實際上讓去犧牲少數人來換取勝利,他下來了這個決定。
“你很優秀了,按一個正常的人類來說,你算是一個很成功的人了。主要是你一不小心,認識了我。”的确,把梁裔放在普通人中,他已經很優秀了,入行五年,從一個西北野漢子變成了專業小生,上個月,梁裔通過了芸閣的面試,争取到了男一的角色。如果不出意外,等劇上線,梁裔将來到一線的位置。
“天才的世界,我們凡人不配。你們負責拯救世界,我們平躺。”說着,梁裔就躺到了女朋友的腿上,他這段時間,就想着怎麼讓女朋友适應自己的肢體接觸,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許霧都覺得梁裔這段時間變成了卷耳,就想着往她身上蹭。
“我們其實也是凡人,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厲害,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行高于人,衆必非之。我們很多時候經曆的事,也是你們不會經曆到的。”過慧易折,聰明人很多都不長命,懷壁其罪,很多時候,就是他們什麼都不做,也容易引人猜忌。
世人怕露财,而他們怕露才,所以才有了各種抱團,各色的腦力團體、組織、協會,不為别的,隻為一隅安身。
“能和我說說你的過去嗎?”這是梁裔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能。能和你說的,我會自己告訴你,如果不能,我不會騙你說謊,但我會告訴你不能。這和你能不能保密沒有關系,更多的原因是想保護你,如果你知道了一些事,而别人無法從我這裡得知,你就成為了突破口,會增加你的風險。而且,就算你會保密,很多時候,他們的手段是你不能抗衡的。”許霧說得很直白。
“好,永不相問,我不會置疑你的決定,但如果我哪天有不同意見,我也會告訴你。”梁裔直起身子,平視着女朋友。
“謝謝。”梁裔算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許霧覺得自己很幸運。
經過五天的休假,梁裔又進組了,芸閣的組,《墨花香入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