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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屠蘭的這一句話,織羽本就在學術上卷生卷死的生活又加了一條體能鍛煉上卷生卷死。什麼加某人的通訊都被她抛到了腦後,每天訓完緩過氣之後,林織羽幾乎是看都沒怎麼看開了免打擾的通訊,又帶着書單沖去圖書館。
說實在的,作為一個普通世界長大的小孩,林織羽從來沒見過這樣教堂式裝修般的圖書館。巨大的穹頂壁畫、仿佛下一秒就要活過來的浮雕人像、不符合内部空間大小的仿佛無窮無盡的層疊起伏的巨型書架……
林織羽從踏過圖書館安檢門——哦,那是一位盡心盡力的筝鳥醫生守着的安檢門,它對于林織羽表現出相當的熱情,也許是她的确是招筝鳥喜歡的體質。
從踏過的那一刻開始,林織羽幾乎就大氣不敢出,順着标識的指引趕忙找到了圖書管理員。
那是一位看上去年輕又和藹的女士……等等,是維羅妮卡女士的臉。林織羽的心莫名地被吊了起來“看你的樣子,似乎是認識我?”卡洛維西并沒有做出符合她親切外表的微笑,眉眼間帶着淡淡的疲倦與不耐,她接過林織羽的書單,“還是說,認識維羅妮卡?哦,你是方佟老師的學生。”
“是的,我認識維羅妮卡女士。”
“她倒是個讨人喜歡又招人厭的女士,”卡洛維西的不耐似乎緩和了許多,但還是諷刺地挑了挑眉毛,“你最好離她遠點,精神不正常的人還來當醫生,……那群家夥也是一丘之貉。
别拿這種眼光看着我,我沒有在圖書館裡大聲喧嘩,别人可聽不見我們講話。跟我過來吧,你還有兩小時的安全學習時間。”
林織羽被噎了一下,不過在跟着身形更瘦削的卡洛維西女士走向書架階梯時她看到了那枚戴在她手上的戒指,頓時了然。經過她的學習——封閉的雙環圓形,确實有隔絕、封閉的意思,也有保護的含義。
而卡洛維西女士的戒指還是用青瑩礦做的儀式載體,這種礦石在愈療、密封儀式的銘刻上有相當的優勢。
當然,林織羽隻是個普通人,沒有神眷覺醒過她也看不出卡洛維西是否是某個途徑的神眷者。她隻是收斂了視線,安靜地跟在卡洛維西背後向前走,看着周圍的景象開始崩塌,書頁紛飛後落在她面前幾本厚重的圖書,同時視野一晃,變成了僻靜的自習位。
林織羽往着被隔闆分隔的不遠處望了望,圖書館裡的學生滿滿當當。不過統一的是,林織羽無法看清他們的臉,也聽不到一點多餘的聲音。在這個絕對安靜的環境裡,林織羽感覺到了一些精神上的壓力。
“好了,去吧。”卡洛維西女士手腕翻轉,将沙漏倒置在古樸的木質桌面上。下一瞬,她瘦削的身形就從空氣中隐去了。林織羽微微長了張嘴巴,原先還想着問問她的那些書在哪裡,誰料手中蓦地一沉,險些沒能接住憑空掉落的書籍。
這一看就是老舊原裝書,要是摔了她可賠不起……算了,算了,時間有限,趕緊學習才是真。
她深吸一口氣,按着冥想的方式使自己快速沉浸下來。打開手中的神學語言基礎,林織羽按着書扉頁的使用指南,開啟靈知視野進行閱讀。
……
在精神力主導的靈知視野中,時間失去了它被定義的概念。卡洛維西口中的兩個小時對于林織羽來說變得相當漫長——在油畫般溶解着色塊的視野中,原本厚重的書變得輕薄,神學的語言與簡單線條構成的圖樣飛速劃過,與意識交彙被儲存入記憶。
當意識到自己近乎過目不忘地飛速浏覽過了手中的這些書,對于各種基礎儀式知識近乎了如指掌的時候,林織羽有些回味地退出了專注模式,才發覺沙漏僅僅漏下了小半簇。
要是她當年高考前有這樣的記性……林織羽心中吐槽了一下,卻又很快回到現實。她看着手裡已經學完的書有些犯難——該怎麼找圖書管理員再拿後面幾本?
卡洛維西消失得太快,以至于她都沒來得及問。
精神力應該還算充沛,沙漏漏下的速度看着又相當地緩慢。林織羽不想浪費時間,于是打開終端想要看看……
好吧,圖書館的特殊自習區域是無法連接到星網的,終端的基礎通信功能都失效隔絕了。
她決定拿起沙漏,走出自習位看看。然而空氣牆一樣的東西讓她不停地在自習位、衛生間茶水間三個地方打轉。旁邊的書架簡直像是遊戲裡的貼圖,模糊一片沒有實體。
林織羽氣餒,隻好回到座位上拿出自己的紙筆開始寫寫畫畫一些示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