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也因為他的沉默,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林蓉蓉看着他遲遲不接話,還以為是自己之前有什麼纰漏,或是什麼舉動惹他生氣了,吓得她站在原地将自己說過做過的,全都反反複複的想了幾遍,卻也依舊沒覺出有什麼不妥來。
隻有宋靖秋,在這窒息的空氣中待的依然自在,他這樣站在這兒,并非是在發呆耍帥,僅僅是因為他在看蘇蕭閑,在看蘇蕭閑放在腳邊的籮筐。
這裡面的東西,那可真叫一個多種多樣,這個花那個草的什麼都有,隻是這其中能夠入藥的甚少,不過看起來倒還都挺好看的。
這也能算是她這一籮筐東西的一個共同點了,在這裡面即便是一棵雜草,那都得是長得新奇好看的。
這小鬼,看起來還挺有個女孩子的樣的。
“這一次到這來,本就是為了讓你學習草藥的,采多少回去都無所謂,她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随她去。”
蘇蕭閑看着眼前的宋靖秋,隻見他說完這句話以後,隻是草草直了直腰,便又轉身繼續向前走了,反倒是一旁的林蓉蓉,一副很是悠閑的模樣。
自宋靖秋說完話後,她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盯了老祖宗許久,而後才有些賭氣似的背起了籮筐,轉頭去追趕宋靖秋。
“蘇姑娘,我們也走吧,對了,你要是喜歡漂亮小花的話,這個三七花送給你,它既是花又是藥材有清熱生津之效,很,很好的。”
孟舟說着,便将一直長相詭異的紅花交到了蘇蕭閑的手裡,交罷他便十分害羞的笑着走開了,隻留下老祖宗一個人站在原地,對着那一隻三七花,泛起陣陣惡寒。
太他娘的醜了。
這東西與其說成是花,不如說成是一個個小果實簇擁而成的團,那果實生的通紅大小不一,各個頂上還潑墨似的,頂了一大塊黑斑,湊道一起看,就跟是那一根筆挺的杆上,覆了許多個瘤子一樣,十分惡心。
老祖宗一臉嫌惡的拿着那朵三七花,用一種十分異樣的眼光,瞟了一眼走在前頭的孟舟,很是直接的将那醜花丢進了周圍的草叢裡。
臨了還頗意味深長的感歎了一句。
“祖宗我許久未來人間,這人世間的審美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
衆人還是一如往常的繼續向前行進着,宋靖秋走在最前面,孜孜不倦的替林蓉蓉一一講解着,可林蓉蓉卻顯得有些不夠專心了,常常是宋靖秋問了一個問題許久後,才能收到她的答複,有時還會答非所問。
“是不是因為我講的時間太久,你有些累了,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吧。”
宋靖秋看着林蓉蓉這一副丢了魂的樣子,也不想再做無用功,索性就想放人出去玩玩,放松放松,等休息夠了再繼續。
可這話在他嘴裡是這個意思,到了林蓉蓉的耳朵裡那就是另一樣了,林蓉蓉本就一直在為方才那事憂心。
沒就那一次機會讓宋靖秋對老祖宗發火,這讓她感到十分的不甘心,她怕宋靖秋之所以沒有發火,是因為對蘇蕭閑的縱容,所以便一遍遍的在腦子裡回憶方才的場景。
仔細的連宋靖秋一個微乎其微的眼神,都不放過。
可細細的想了幾遍後,又真的沒什麼讓她覺得可疑的,或許隻是因為宋靖秋脾氣太好,有涵養吧,所以才不會輕易對别人發火。
林蓉蓉神情恍惚的走了好久,才終于說服了自己,可她這剛一回神,就聽見宋靖秋這麼一句話,方才剛擱在肚子裡的心,“撲騰”一下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辦,師兄該不會是在責怪我不專心吧,他不會因為這個從此就讨厭我了吧。
林蓉蓉如此想着,這魂就又丢了。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石頭上休息着,直到後面的兩人趕上來,才又站起來研究起後邊的道路。
今年雨水大,光這兩天就已經大雨小雨就已經下了好幾場,這林子裡面也因此變得甚是潮濕,許多的花草上都挂着成串的露水。
正巧這林子前面又是個低窪地段,往日裡不覺得這前後地勢有何差别,可這一下雨可就明顯起來了,前面那一段路積水嚴重,好些地方都存了水,雖水位不算高,卻也快到小腿肚了,這附近的草長得又高,若是直接這麼淌進去,泥水加草葉,這一身衣裳可就有夠洗的。
“二師兄,我瞧着這前面好長一段路都積了水,我們還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