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生氣啦?”
老祖宗看着人這别扭勁兒,抿着嘴差點沒笑出聲來,别人如何她不知曉,但撒嬌吃醋這種事,她倒是不讨厭的,起碼對于宋靖秋,她不讨厭。
“呵,我生哪門子的氣,你關心誰與我何幹,我又有什麼資格生氣。”
宋靖秋聽她如此說,心中的氣惱,不由的又多了幾分。
他氣蘇蕭閑她舉止輕浮,才與孟舟見過幾面,便能如此自然的與他做出如此暧昧動作。
那前幾日她與自己的那些種種,又算些什麼,和她今日對孟舟一樣,隻是老祖宗的一時興起,恣意而為嗎!
可如此種種一一想過,他好像又更氣他自己,氣自己做人做事都非要端着,若他當日切了手指,也如同今日的孟周一樣,哪怕不狼哭鬼号,隻要他說一個疼字。
她是不是都會再多看自己一眼。
宋靖秋紅着眼睛,盯着菜闆,一下下飛快的切着,沒切一會兒,刀又停了。
刀停了,人卻笑了。
宋靖秋扯着嘴角苦笑,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他與蘇蕭閑雖每日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到底并沒什麼關系,且她任性乖張,舉止輕浮孟浪,這些也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如此一個女子,若換了其他人,他宋靖秋怕是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怎麼到了她這而,自己就總是忍不住的一再忍讓,患得患失起來了。
真是瘋了。
宋靖秋搖了搖頭,輕吐了口濁氣,極力的将這些想法排除在外,讓自己心靜下來,又重新拿刀切起菜來。
隻可惜這靜與不靜,說了算的從來都不是樹,而是風,眼前這棵姓宋的小樹,遇見了老祖宗這般的妖風,如此運氣也不知道是該說好還是不好。
蘇蕭閑看着眼前這個身穿白衣,略顯單薄的小書生,不由的就起了壞心思。
也不知是怎麼的,她隻要瞧着這個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的白面書生,被自己欺負的慌亂狼狽,什麼德行,什麼道義,全都抛諸腦後,自顧不暇的樣子。
她這心裡就像是被小貓撓了似的,癢的厲害。
于是便總不自覺地,想把人欺負的再狠一點,卻又怕一下子欺負狠了,他便真不再理睬她,所以這心裡一直都很是糾結。
老祖宗咬着手指,瞧着眼前這人的背影,從脖頸看到肩膀,最後再到背到腰,随即暗自在心裡罵了一聲。
勾人的小狐狸媚子!
也不知道宋靖秋若是知道了,自己在老祖宗心裡是如此形象,會作何感受。
“我方才那舉動不過是在吸他精氣,鬼怪通過血液吸人精氣,這些事你們仙山上應當也都有教過的吧。”
蘇蕭閑把玩着手裡的柿子,對于吸人精氣這事,也是毫不避諱,當着宋靖秋的面大大咧咧的就這麼說出來了。
可宋小道長貌似對這個解釋不甚滿意。
“你無需與我解釋,你們鬼怪吸人精氣我知道,可這吸誰的還要分對象,看心情這我倒不是很懂。”
老祖宗一聽便知道,他是因為那日自己割了手指的事,感到不平衡了,可又不是小孩子,誰還會計較這種事。
“你所了解的,那都是沒什麼本事的小鬼,隻有那種小鬼才會為了精進修為,饑不擇食,而像我這樣用不着以此來精進靈力的,自然就會挑食一些。”
老祖宗說着又将那柿子,在手裡來回抛了抛。
“那娃娃雖然許多地方都比不上你,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太陽光底下被人妥善照顧着長大的,與你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這樣的人,精氣雖不如你的補靈力,可吃起來卻是甜的,不比你的苦的吓人。”
宋靖秋聽了這話,冷哼一聲,剛想反駁,就突然被人一把拽住,緊接着就是一個溫暖的掌心,附在了他頭頂。
本已經冷靜下來許多的宋靖秋,經了這一下子,酸澀感油然而生,他這剛好了些的眼眶,又是“騰”的一下全紅了。
蘇蕭閑摸着宋靖秋的發頂,哄孩子一樣的,哄着自己家的小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