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演紫霞仙子“蓋世英雄娶我”的場景,葉奈一頓,态度立馬沒那麼強硬了:“别了吧,我演不來。”
易行知也搖頭:“我記不住詞。”
葉奈聞言忽然想起,曾經聽說過飛渡樂隊主唱偶爾會忘詞,連自己寫的詞都不記得,卻總能臨場發揮,讓人聽不出破綻。
甚至有時還能創造出點睛之筆,沒準比原詞還經典,因此被網友戲稱為“現場創作型音樂人”。
“所以你初舞台眼神那麼有感情,其實是在深情凝望提詞器麼?”葉奈問。
“你想知道啊?”易行知套用了葉奈念的那段唐僧台詞,“你要是想知道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你想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是真的想知道呢?”
他這麼個話少的人突然碎碎念起來,把裴澤都聽呆了,愣了半天之後大笑起來:“行知哥,你這樣好ooc啊!”
葉奈聽到這個詞,不由想起了那條cp向的視頻,對裴澤又沒了好臉:“你台詞背好了嗎?再錯一次直接當卧底埋了。”
裴澤:“?”
他招誰惹誰了?
藍隊第二輪順利完成了單人任務。
尤其是傅廷淵的演繹,信念感極強,無論是台詞還是狀态都極為代入,完全讓人忽略了他人在跑步機上。
不過在執行合作任務時,元磊敲錯了一個鼓點,前功盡棄。
尹天涵好不容易咬牙硬撐到最後,人都麻了,不像從單杠跳下來的,更像掉下來的。
元磊沖着他雙手合十一通忏悔,又是按肩又是捶背的,拜托他再堅持一輪,下把肯定行。
葉奈看了眼臉都漲紅的尹天涵,又看了眼沒事人似的易行知,忍不住問:“你不累嗎?”
“還好。”易行知實話實說,“畢竟每輪也就隻唱了兩句,沒體驗過最後那個環節。”
裴澤擡頭看天,又把台詞默念了幾遍。
第三輪,紅隊終于也做完了單人任務,進入合作關。
易行知唱到副歌部分,感染力變得更強,歌聲中透着無盡的無奈與遺憾。
衆人漸漸沉浸在旋律中,眼前浮現起電影片尾那座黃沙彌漫的古城樓,蒼涼而蕭索。
“停。”主持人突然出聲打斷,“這裡鼓點錯了。”
葉奈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手裡的鼓敲着敲着就脫離了樂譜,按照自己對音樂的理解和對節奏的把控敲了起來,竟一時忘了在做任務。
他木着臉起身,沉默地往場下走。
裴澤頓時鬧騰起來:“哇,我懷疑你在演我,你才是演員吧!”
“這波我的。”葉奈也不辯解,任憑他說,但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他這人做事向來很簡單,明确目标,然後一心向着目标前進。
這一場他明明是想赢的,卻不知怎麼就分了心,犯了連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低級錯誤,簡直莫名其妙。
看見易行知走過來,葉奈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卻聽他先開了口。
“敲得挺好的。”易行知語氣自然,并沒有刻意安慰的意思,“我覺得比樂譜原本标的位置合适。”
“你真這麼想?”葉奈擡眼看他。
“嗯,如果沒有樂譜,換了我也會在這裡敲。”易行知修長的手指在紙上輕點着,“還有這裡。”
“是吧?”葉奈臉色頓時緩和不少,眼睛也亮了起來,開始跟他讨論這首歌在哪些節點敲鼓更符合音樂情緒。
在一邊說了半天無人理睬的裴澤:“……”
然而這一局的勝利,到底還是被藍隊拿下了。
第三輪他們吸取經驗教訓,每一個環節都格外小心謹慎,随時随刻都保持高度專注,終于一鼓作氣完成了所有任務。
元磊:“蒼天呐,四局遊戲,我們終于赢了一局!”
尹天涵:“是啊,要是一輪獎勵都拿不到,還怎麼玩啊?”
連傅廷淵都罕見的感歎了一句“不容易”。
看到他們這個反應,葉奈輸掉這局的心情也沒那麼糟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兩隊卧底究竟是誰?
馬上就要到“獵殺時刻”了,一旦判斷錯誤,要麼被卧底殺死,要麼誤傷友軍,都可能直接決定最終的成敗。
葉奈其實至今沒有下定結論。
如果卧底是裴澤,那他的身份實在暴露得太明顯了,似乎根本就沒想藏,從頭到尾最大的貢獻就是幫易行知赢了一局,搞不好幫的還是真卧底。
但如果真是易行知,似乎也說不通。
他可以說是紅隊目前的MVP,功不可沒。甚至最後這局,連葉奈自己都有失誤,易行知卻沒出過一次錯,實在不像有意擾亂的樣子。
除非是他不拿獎勵也有把握取勝,否則還能作何解釋?
那他的底氣是什麼?
衆人一同趕往最後一個活動場地。
葉奈陷入了推理僵局,決定尋找一個突破口,趁着藍隊聚在一起商量最終戰術,裴澤在他們周圍來回遊蕩試圖偷聽,他朝易行知那邊走去。
即使是在與人交談時,易行知身上也總是散發着淡淡的不合群的氣場。
此時獨自一人,更是有種生人勿近的氣質,如同雪中獨行的孤狼,連帶着周遭的溫度都仿佛冷了幾分。
葉奈走在他的背後,略一遲疑,還是叫住了他:“E哥。”
易行知轉過身,對上他的目光:“嗯?”
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太大變化,可葉奈看着他的眼睛,又莫名覺得剛才感受到的那股冷漠淡了許多,如同和風拂過,冰雪微融。
“你相信我不是卧底嗎?”葉奈對計劃多了幾分信心,單刀直入地問。
易行知沒說話,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在斟酌該怎麼回答。
葉奈接着道:“如果我說,我有個辦法可以讓我倆互相之間多一點信任,你想聽嗎?”
易行知眉梢一挑,似乎很感興趣:“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