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噎得說不出話,等緩過勁,還想再做理論,易行知已經徑自背着吉他往台上走去。
說起來,他要唱的這首歌跟葉奈那首的主題還有點相似。
當時飛渡解散,他有一陣子沒寫歌,後來獨立發布的第一首還是選擇了搖滾。
很快就有人抨擊,說法跟現在差不多,質疑他故意唱跟以前一樣的風格,是早就籌劃好要單飛,蹭樂隊流量獨自撈錢。
就連身邊一些朋友都不理解他,說他嗓音條件那麼好,明明可以有更多選擇,撕掉原來的标簽,卻偏要走這條容易被人誤解的老路。
然後他就又寫了一首搖滾,仍然保持着同樣的風格,就是這首《迷途不返》。
“認定了方向就不後退,就算被狂風暴雨包圍,下墜也要再次展翅高飛,你不知我沉醉就别談論我的傷悲,哪怕是迷途也不會返回,不必多說就當我執迷不悔。”
易行知雖然每種聲線都各有特色,但唱搖滾時的音色無疑是最特别的。
透徹中夾雜着顆粒感,像是飛沙走石,仿佛正如歌中唱的,穿過重重風雨,在風暴中上下翻飛。
一段激烈的鼓點和喧騰的貝斯之後,是易行知的吉他solo。
他的手指如疾風驟雨般落在琴弦上,快速地按撥着,密集的音流如大雨般傾瀉而下。
他不斷變換着和弦與音階,不時加入一段流暢的滑音,似乎都是随情緒臨場發揮的,旋律卻格外生動,像是被賦予了生命。
他手上的戒指在燈光的輝映下閃爍着,襯得指節的輪廓更顯分明,手背清晰的青筋彰顯着力量感。
因為賣力投入的演唱,易行知的皮膚上覆起一層細密的薄汗。
仰頭時,聚光燈照在他的面部和頸間,為挺立的鼻梁和突起的喉結染上一抹白光,讓人挪不開視線。
這場視聽盛宴令觀衆應接不暇,不知該把注意力放在易行知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還是修長骨感的手,還是激情飛揚的吉他。
每一個瞬間都精彩得不願錯過。
葉奈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易行知唱搖滾,但還是會被他身上強烈的反差感震撼。
就像冰山爆發噴湧而出,流動着的是融化的雪水,也是滾燙的岩漿,帶着一種沖破冰冷的熾烈。
如此矛盾的特質,卻在他身上集成得如此完美。
這場一看完,葉奈就猜到後勁肯定很足。
當天錄制結束,他眼前還在反複播放易行知吉他solo的場景,而且自帶音效。
他覺得是正常現象。
洗完澡睡覺前,他在聽歌軟件裡搜了“易行知”,戴上耳機一首首挨着聽了過去。
他覺得單純就是欣賞。
次日一睜眼,他去找了些易行知以前的live視頻,一看就看了半天。
他覺得那是因為片尾總有相關推薦自動播放。
一直到兩天後,要去錄《衛冕之戰》第三期的路上,葉奈發現這股勁兒居然還沒過去,好幾次無意識地哼了一陣子歌,才發現這是易行知的。
他終于感到有一絲不對勁了。
他該不會是……粉上易行知了吧?
葉奈回想了一下以前粉上其他歌手的情況,好像已經是很小的時候了。
最先就是這樣被對方的某首歌,或者某場舞台洗腦,然後就會去把他所有歌都聽個遍,結果越陷越深,最後在坑底躺平。
跟現在的走向好像完全一緻啊!
他認真琢磨了會兒,又冷靜下來。
被易行知舞台圈粉的人難道還少嗎?他是其中一個也很正常吧?
這麼一想就很合情合理了。
等到了節目錄制現場,時隔幾天再次見到易行知時,葉奈都沒感覺有什麼不自然,甚至想當面唱兩句他的歌,以證所學。
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不然似乎有種“你拿我當朋友,我卻想當你粉絲”的奇怪氛圍。
這期節目為期兩天,錄制地點在一個遊樂園裡。從下午開始拍,衆人要在園内住一晚,第二天繼續。
直播開始後,主持人介紹起今天的遊戲:“歡迎收看《衛冕之戰》第三期,沉浸式狼人殺。六位嘉賓将抽取身份卡,分為好人陣營與狼人陣營。”
“好人四位,包括女巫和獵人兩個神職,還有兩位村民。狼人兩位,每輪可以刀一位玩家。”
“本場沒有預言家,大家通過共同完成任務的方式獲得狼人的身份提示信息,每輪投票選出狼人,票數最多者出局。”
“賽制為屠邊制,兩狼淘汰,則好人獲勝,兩神或者兩民淘汰,則狼人獲勝。”
講完規則,主持人環視一圈:“在場有人沒玩過狼人殺嗎?”
幾人互相張望确認,隻見易行知和傅廷淵舉起了手。
主持人為了照顧新手和不了解這個遊戲的觀衆,詳細講解了每種身份的特征和玩法。
“另外,為了增加遊戲的趣味性,我們還設計了一個特别的環節。今晚為各位準備了單人間、雙人間和三人間,每位嘉賓将根據個人任務的完成情況按順序挑選。”
“第二輪狼人刀人環節将在房間中進行,隻能選擇刀一位同住的室友。”他停頓了一會兒,大概是想讓衆人細品這規則的奧妙,然後才接着道,“所以選擇住什麼房間,跟誰一起住,就非常重要了。”
葉奈還挺喜歡燒腦類的遊戲,已經開始默默盤起了邏輯,如果他是狼人要怎麼選,是好人又要怎麼選。
正想得起勁,一擡眼卻見易行知的目光淡淡掃過他這邊。
葉奈:“?”
是錯覺嗎?還是巧合?
都還沒抽身份卡呢,這位就開始盤算着跟他住一間,然後下手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