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個同伴尚未清醒，時間有限，牧野冬什麼都不知道，又焦急。

一邊在心中祈禱兩人能醒，牧野冬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煩躁，耐着性子詢問小孩他知道的情況。

得知小孩的年紀，他沉默了會兒，煩躁愈發濃烈。

擡起手看了眼時間。

13:47，還有六分鐘。

“你知道他們讓這些人再也醒不過來是要做什麼嗎？”

小孩搖頭。

“我不知道。”

見牧野冬聽了話，垂下眼眸有些失落的樣子，小孩想了下，又開口補充。

“ 不過之前我有聽到他們的一些話，說到錢，人什麼的。”

錢？

是了。

台前，牧野冬在心中默念這個姓氏。

牧野冬以前的生活不算糟糕，有些時候也能接觸到一些權貴人士，奇怪的是，他之前從沒聽過這個姓氏。

再按照小孩方才給的線索，這個姓氏的發源有極大的可能是不太光彩的。

“我知道了，多謝。”

沒有什麼想問的了，牧野冬擡起頭看向前方。

國木田獨步與太宰治仍然是方才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來到13:48.

一片安靜中，小孩忽然出聲。

“哥哥，對不起。”

牧野冬的注意力從思緒中拉回，轉頭看他。

“為什麼道歉。”

小孩看着面前兩個身影。

“哥哥什麼都沒說，但我能感受到哥哥的情緒，哥哥現在很難過，着急。我感覺心裡酸酸澀澀的，好不舒服。”

牧野冬扯扯嘴角。

“也沒有這麼難過...我和他們...特别是其中有一個人，我很煩他。”

13:49.

“見不到了也好。反正...”

牧野冬忽然有些說不下去。

他是讨厭太宰治，但從未想過讓他死。

這樣的感受很不好受。

人就在面前，偏偏他沒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去。

“哥哥騙人。”

屬于小孩的聲音，稚嫩又尖銳，直戳心髒。

“哥哥明明那麼難過。”

13:50.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沙發上仿佛安了釘子，牧野冬幾乎坐不住，他再次轉頭看小孩，心中抱了一絲期翼。

“真的沒有什麼辦法救救他們嗎？”

小孩搖頭。

“沒有，哥哥。”

心中好酸好苦好難受，這是小孩從未有過的感受，他神色奇怪又帶了驚訝，捂住胸口。

“哥哥記得等下把我殺了，就當...就當是給他們賠罪。畢竟他們會這樣也是因為我。”

牧野冬沒應聲。

腦子裡仿佛安了一個倒計時，牧野冬半點坐不住，幾個大步來到兩人身邊。

“太宰？太宰？國木田？國木田？醒醒啊，我是牧野冬。”

一隻手一個人，扯扯兩人的衣服，又拽拽兩人的頭發，牧野冬心中報了些希望。

如果身體上感到疼痛，他們能不能醒？

安靜的環境下，秒針的聲音格外清晰。

牧野冬站在原地，渾身冰冷，身子僵硬。

就好像隻要他不看時間，它就不在流逝。

牧野冬心中盛滿了絕望。

13:50:49.

“醒醒啊，你們兩個。”

牧野冬再無力支撐身子，跪倒在地上，無力捂住臉。

焦灼間，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牧野冬聽到了，但腦子與身體已經不受自己做主，無暇顧及這聲音。

怎麼都好...他該怎麼辦。

時間在絕望中一點點流逝。嗒、嗒、嗒、嗒、

秒針馬上繞完一圈，回到起點。

‘咯噔’‘嘎吱’。

好像有什麼聲音...

牧野冬下意識擡起頭，略顯遲鈍看向聲音來源。

看着面前的黑發男生神色痛苦，一隻手捂住脖子左右扭動，嘴裡呢喃着什麼總算結束了。

嘎吱嘎吱，是他渾身骨頭傳來的響動。

牧野冬一點點瞪大了眼，踉跄撐起身子。

是幻覺嗎？

面前人開始動了？

太宰治的醒來就好像一個信号，國木田也忽然動了，隻見他一隻手撐牆壁穩住身子，扭頭朝背後看。

見背後空無一人，他伸手嚴肅。

轉回頭看到牧野冬，他松了口氣。

“牧野，太好了，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