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孩,牧野冬就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也是這樣的孤立無援,隻身一人。
‘弟弟,快來。’
小孩銀鈴般的笑聲在腦海中響起,擊潰他的念頭。
姐姐...
在心裡念叨這兩個字,牧野冬一點點側過臉,蜷起身子。
你到底在哪...
研究室...
一些不好的回憶被這三個字勾起,牧野冬哆嗦了下身子,忽的睜開眼睛。
他想起上次,亂步先生之前建議他去研究所的時候叫上太宰治。
腦海中閃過那人的面孔,牧野冬抿起嘴,神色不明。
和他一起麼...
牧野冬不确定。
這個家夥...
想到今天在他面前的失态,牧野冬撓撓頭發,耳尖泛紅。
他當時怎麼會那麼失态。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與此一同響起的還有塑料袋與話語聲。
“哈喽哈喽?有人在家嗎?我進來啦。”
聽出來人的身份,牧野冬啧了聲,從地上爬起,看着在門口站着的某人,目光不善。
“做什麼?”
太宰治聞言換鞋子的動作頓了下,宛如沒察覺到牧野冬話語裡的冷淡,他脫了鞋,自顧自往房間裡走。
“牧野醬人緣真好,偵探社裡好多人都好關心你。”
太宰治邊說着,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到桌上。
“牧野醬還沒吃晚飯吧?都快五點多了,這裡面有飯有壽司有面。”
牧野冬可不認為太宰治會這樣好心。
哪怕是被國木田他們要求過來,他也有一百種方法甩掉。
兩人互相對視,無言僵持了會兒,牧野冬收回目光,到袋子裡翻找着,話語漫不經心。
“說吧,有什麼事情。”
“都說了是給牧野醬送飯。”
牧野冬于是不再說話,自顧自熱了一份炒面吃。
太宰治開了一份壽司,時不時吃一口,見牧野冬始終不說話,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沓紙。
“牧野醬怎麼不說話,被任務吓到了?到底還是小孩子啊。”
總是這樣自顧自說話。
牧野冬沒好氣瞪他一眼,搶過他手中的壽司。
“是不是不餓?”
吃個東西還話這麼多。
沒在意牧野冬的态度,太宰治隻是笑。
“看看。”
牧野冬看看他,神色狐疑。
“什麼?”
太宰治笑而不語,隻是看着他。牧野冬收回目光,低頭的同時,注意到桌上多了些紙張,于是伸手将其拿到跟前。
是三四張紙張疊在一起,定睛一看上面的内容,牧野冬神色詫異看了眼太宰治。
“哪弄來的?”
快速翻看完幾張紙,牧野冬正眼看向眼前人。
查的這樣詳細,是他小看他了。
“...需要我用什麼交換。”
牧野冬不信眼前人調查這些,隻是因為他需要去研究所,需要調查事情。
總該有什麼目的,或者想要的。
“牧野醬這是什麼話,我當然是為了幫牧野醬。”
在牧野冬認真的神情下,太宰治收斂了笑。
“好吧。”他聳肩。“生活太無聊了,總得找點樂子。”
為了樂子,他不是不可以犧牲一點時間。
他是樂子?
牧野冬壓低眼眸,面上情緒淡淡的。
他不再看對面人,視線又落回到紙張上。
見牧野冬這樣,太宰治嘴角更上揚了幾分,明白相比之前的狗屁理由,這條理由,顯然讓對面人相信了。
移了身子,坐到牧野冬身側,太宰治指向紙張上的某處文字,小聲說着。
不喜有人靠自己太近,尤其還是他不喜歡的人,察覺到太宰治的靠近,牧野冬一皺眉,正要發作,注意力又很快被對方的話語吸引過去,看向紙張。
見他如此模樣,太宰治面上不動神色,眼底閃過零星的笑意。
見牧野冬有轉頭的意思,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面上的表情,太宰治又接着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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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被安排了今天休息,讓他們有了短暫的時間準備,似乎是信服了太宰治的理由,牧野冬默認了太宰治的一同前行這件事。
夜燈初上,牧野冬敲響他的房門,兩人不約而同穿着黑衣,相約離開公寓。
他們住的公寓裡擂缽街有些距離,三十分鐘後,一輛車在街邊緩緩停下,在街邊的不遠處便是擂缽街。
時間不過晚上八點多,相比橫濱街道處的熱鬧,擂缽街顯得空曠萬分。
隻是這樣淺顯的表面情況糊弄不了牧野冬兩人,本便煩躁,背後的目光宛如纏人的陰蛇,如影随形,粘稠陰暗。
實在受不了,牧野冬拿起手邊的磚朝後丢去。
一個悶哼,物體倒地的聲音響起。
殺雞儆猴,總是十分有效。
之後的路上,背後的目光少了不少。
太宰治說是來幫忙的,其實就是聽人指揮辦事。
一路上,牧野冬沒吩咐,太宰治也一句話不說,腳步悠閑。
若非場合不适宜,光看他這模樣,隻叫人以為他是來旅遊的。
身邊人難得這樣安靜,牧野冬不甚習慣,途中沒忍住看了他好幾眼。
“牧野醬,怎麼一直看我,莫非...”在牧野冬的眼神中,太宰治扭着身子,神色嬌羞。“莫非牧野醬願意以女身和我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