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聽夏的手指甲被剪的很短,每一個都修剪得圓潤好看。
他攤開手欣賞了會兒,瞥了眼開車載他回去的人,裝模作樣地道:“手藝不錯。我指甲長得特别快,我得照下來,下一次我的指甲就沒那麼好看了。”
拐彎抹角的暗示倒是被莫澤謙聽懂了。
莫澤謙掃着他說着,“方聽夏。”
“嗯?”
“我不輕易承諾。”
承諾對于成年人而言意味着束縛,尤其對于莫澤謙這類重諾的人,所以不能答應方聽夏下一次指甲長長了,為他修剪。
方聽夏撇着嘴,他有時候總覺得莫澤謙其實不喜歡他,因為在喜歡的人面前一定會滿口答應每一次指甲長長了,都為他修剪,可換個思路想,莫澤謙的不輕易允諾會讓人覺得他很可靠,畢竟男人的甜言蜜語不能當真。
晚上九點多方聽夏到了家樓下,下車前他坐在副駕駛問莫澤謙,“要上樓嗎?”
“不了。”
“那你明天還來嗎?”
方聽夏專注地凝視莫澤謙,眼裡有期待。
莫澤謙與方聽夏對視,眼神裡閃着一抹複雜,最終他笑着道:“不了,這陣子有點忙。”
“好吧。”方聽夏失落,很快傲嬌起來,“我也挺忙的,沒空搭理你。”
莫澤謙笑笑不說話。
方聽夏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内,莫澤謙卻沒有直接開車走人,他有些煩躁地下車點起一根煙抽着。
夜裡風大,莫澤謙的頭發被吹得有些亂,他本人絲毫不在意隻是注意力明顯分散,他開始無意識發呆,直到一根煙抽完,他的電話響起。
方璟在電話裡詢問莫澤謙明天是否有空,有件事要請他幫忙。
莫澤謙回“有空”。
“你還在外面?”
“嗯。”
方璟忍不住問:“這麼晚了還在忙?”
“還行。”
“我怎麼聽我師弟說你今天不在實驗室裡?”
莫澤謙下意識地回答:“嗯,有點事。”說完他愣神了,從前方聽夏身邊有什麼事他都會告訴方璟,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不願意告訴方璟有關方聽夏的事。
挂斷電話,莫澤謙坐回車子裡,他忽然有種對某些事脫離控制的不悅感。
十二月中旬,方聽夏穿得厚厚的羽絨服去上課,天氣太冷了,冷得方聽夏每天出門都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設。
到教室後,方聽夏才覺得暖和點,他搓着凍得青紫的手點開手機下意識翻到聊天界面置頂的人。
方聽夏的聊天界面很幹淨,除了方璟有時候會發消息給他,其餘的都是廣告。
這陣子,莫澤謙都沒有來方家,消息也回複得很慢,往上滑不到幾頁就到頭了。
方聽夏懷疑莫澤謙是在欲擒故縱釣着他玩兒,忍不住了會發信息敲打他,暗示他欲擒故縱玩得久了,真的很趕客。
可莫澤謙回複他的信息一次比一次慢。
“沒意思。”方聽夏鼓着臉,對着手機屏罵着:“再這樣我要取消你追我的資格。”
方聽夏收起手機靠在桌子上,他還是冷的,冷得全身都在顫。
這節自習課,教室内沒有老師,同學們難得放松,七嘴八舌讨論接下來的節日安排。
“聖誕節這天我們學校要做四六級的考場,那天全校放假連着周六日,我們去哪裡玩兒?”
“你聖誕節禮物買了嗎?買什麼?給我參考一下嘛。”
方聽夏坐直身翻開日曆,的确快要到聖誕節了,以往聖誕節他沒有想要送的禮物,和朱惜文也隻是相互贈送賀卡,不費事。
今年不同,他和朱惜文的關系變得僵硬,卻有個不能不送禮物的人。
莫澤謙極有可能在聖誕節前後找他送他禮物,他得回禮。
下了課,方聽夏收拾東西翹了晚自習的課,他去附近的大商場挑選禮物。
距離聖誕節還有十天,商場已經裝扮上節日氣氛,紅紅綠綠的很是亮眼。
方聽夏背着書包穿着校服在品牌店内左看看右看看,銷售員隻把他當成逛街的小孩,沒怎麼招呼他,方聽夏也樂得自在。
他打算送莫澤謙圍巾,班上的女生大部分都選擇給有好感的男生織圍巾,男生對有好感的女生也會挑選适合的圍巾、耳罩或者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