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聽夏一直都覺得他和莫澤謙在日後沒什麼交集了,從一開始方瑾讓莫澤謙照顧他就是個錯誤。
方瑾找人來照顧其實就是個借口,實際上是想找人監視他,掌控他的日常行為,這是方聽夏後來才想通的事。
方瑾在當時并沒有對莫澤謙細說,莫澤謙根本不會想到這一層,沒有明白方瑾的用意,隻是單純的把方聽夏當成朋友的弟弟。
莫澤謙與方聽夏越走越近,事情并不像方瑾所想的順利,方瑾按下了暫停鍵,不再允許莫澤謙繼續靠近方聽夏。
按照這一套邏輯,方瑾不可能在他開學時繼續委托莫澤謙維持在方家對他的照顧,那他和莫澤謙有什麼好談的,他們能談什麼?
方聽夏掙脫莫澤謙的控制抽出自己的手,他看着莫澤謙的眼睛道:“你是有什麼事嗎?還是我哥有什麼事?”
這番話多少堵得莫澤謙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緩了緩道:“和你哥沒有關系,我隻想問是我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你對我的态度變化很大?”
方聽夏微垂着眼簾,他其實能理解莫澤謙的困惑,以前的方聽夏誤會了莫澤謙難免對莫澤謙産生些期待和依賴,在莫澤謙還未回到臨江市時,方聽夏的态度不算太明顯,隔了幾月後再次遇見方聽夏态度比之前更為冷淡,換做誰也會困惑。
他擡眸認真地看着莫澤謙的眼睛道:“澤謙哥你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我不喜歡被當成小孩子一樣的照顧,況且你是我哥的朋友,我對你沒有意見,從前麻煩你太多次了,我現在不再是高三生了,可以為自己負責。”
話說得很漂亮,大概是方聽夏這輩子最認真應付人的話術,他把所有問題都歸結于自己,客氣周到,親切又陌生地再次喊他“澤謙哥”。
莫澤謙的眉頭再次擰緊,這樣的話怎麼也不像是從方聽夏嘴裡說出來的。
在莫澤謙的印象中,方聽夏什麼都敢說從不看人臉色,高傲執拗,有什麼就說什麼,可眼下再也不能和方聽夏起什麼沖突了。
莫澤謙拿過他的餐盤,把自己手裡的端在桌子上,臉上仍舊帶着笑意,“我知道了,和我吃頓飯總不能說是麻煩我吧?你剛點的這些菜味道不算好,我挑了些好吃的,你再吃點。”
他轉着方聽夏的肩膀把人按在位置上,看着他吃飯。
方聽夏想起身走人,“我吃飽了。”
莫澤謙不緊不慢地接過話,“聽夏,你要走就說明剛才你那番話是騙我的,你對我還是有意見。”
方聽夏瞪着他,憋着一股氣坐回去,隻能拿起筷子戳着飯很無語地吃着。
被晾在一旁的顧天流來回打量着兩人,突然很上道地說着:“老莫,我幫你去打飯!”
莫澤謙難得正眼瞧他,沖他點頭。
這舉動把顧天流感動得淚流滿面,很是愛憐地瞧着方聽夏,溜了。
方聽夏兩人在角落裡坐着,莫澤謙的同班同學在大桌子一邊瞧着一邊吃飯,從他們這個角度看,莫澤謙像是把人困在角落裡,不讓人出來,很是讓同學們驚奇。
“那個本科新生是誰啊?”
顧天流端着盤子和他們一起入座,瞅了方聽夏一眼道:“方瑾的弟弟。”
“難怪!我就說澤謙怎麼會一看見他把我們都丢在一邊。”
班裡的男女八卦了起來,“他們還沒在一起?”
“誰?”
“莫澤謙和方瑾啊!你們不都在說莫澤謙喜歡方瑾嗎?”
“這兩人家世學曆倒是般配。”
接着一同問顧天流,“顧天流他們到底在沒在一起?”
顧天流聳了下肩,“你們問我我問誰去?老莫晾了我大半年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
顧天流又不往下說了,衆人幹着急。
不過他不認為莫澤謙喜歡方瑾,顧天流啃了一口雞腿嚼着回想着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按照莫澤謙的性格,真喜歡不會沒有任何行動,而莫澤謙和方瑾太客氣了,不像是隻需捅破窗戶紙的準情侶。
那天過後方聽夏是方瑾親弟弟這件事傳遍了南大,隻要方聽夏一去食堂必定有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喊他一起吃飯。
“方瑾弟弟,我帶你去吃我們食堂的特色菜怎麼樣?”
“方瑾弟弟,今天午飯我請你别客氣,你哥之前很照顧我,我怎麼着都要照顧他弟弟!”
“方瑾弟弟在南大還習慣嗎?”
方聽夏是很慢熱的人,他性子傲不喜歡交際和吵鬧,況且天天“方瑾弟弟”的喊像是方聽夏沒有自己的名字,仿佛隻要是和方瑾有關的,就算是阿貓阿狗他們都能舔着臉往上湊。
一來二去的,方聽夏食堂去得少了,他甯願在宿舍泡方便面也不願意出現在食堂。
但難免有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