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麼基礎的課問我上課是不是沒認真聽……我要氣死了!”
“咱們班就你聽得最認真了,你筆記做的滿滿當當的,而且你還是省狀元,他憑什麼這麼說你!”
“唉,别說了,他很難相處的,現在能維持表面和平已經不容易了。”
方聽夏戴着耳機一直沒找到合适的視頻耳機裡沒有聲音,周圍說的話全被他聽了進去,但他沒什麼特别的反應,也沒精力去替自己澄清和辯解。
有時候方聽夏總是覺得人與人相處實在費勁,沒有研究各類宇宙天體來得有趣,面對莫澤謙是,面對舍友也是。
對莫澤謙,他不想再陷入其中,唯一的解決辦法隻有遠離;對舍友,清楚舍友其實包容了他很多,但他性格就是如此不願意改變。
吃飯完,方聽夏沒有去床上休息,他去了圖書館,圖書館安靜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短暫的可以逃避一切。
到圖書館門口,方聽夏發現圖書館臨時閉館了,他又沒哪裡可以去了。
方聽夏走在學校内的情人林内,握着手機給朱惜文發消息。
【你在學校嗎?】
朱惜文的學校就在隔壁,但兩人都很忙,尤其最近朱惜文回消息的速度慢了許多,以至于方聽夏能找個說真心話的人也找不着。
消息再次石沉大海,方聽夏靠在石凳上望着天發呆。
十一國慶來臨,宿舍的人都準備回家,方聽夏收到他做家教的學生家長信息,說他們十一要出去玩不用來上課,方聽夏的時間一下子空了許多。
他在宿舍躺了兩天,第三天時他接到了楊萍的電話。
楊萍邀請他去家裡吃飯,順便讨論他什麼時候進實驗室。
方聽夏抓着睡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答應了。
出門前,方聽夏拿着手機給朱惜文發消息:【一個月了我還是不太習慣和别人一起住一個房間,十一他們回去了,我竟然睡了兩天。】
關了手機,方聽夏打着哈欠去學校附近的公交站台坐車。
十一期間留校的學生還是有一些,方聽夏在等公交時發現幾個女生正在看他,他沒心思理會,靠在柱子上繼續打瞌睡。
“這小帥哥是誰啊?長得好嫩啊!不是大學生吧?”
“好想去要微信,但萬一是未成年,那不是誘拐未成年了嗎?”
車子到站,方聽夏上了車後知後覺才發現,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記得去年十七歲時,他為了把這天過得沒那麼枯燥去了天文館,後來遇上了莫澤謙,那個生日大抵是他這輩子過得最好的生日。
今年十八歲,方聽夏卻沒了這個心思,過生日無非是吃蛋糕收禮物,蛋糕他可以自己買,禮物他也可以自己買,十七歲和十八歲也沒什麼不同。
車子到站,方聽夏根據楊萍提供的地址進了小區。
這小區似乎是當地的富人區,進出都很嚴格,從小區門口走到楊萍住的單元花了方聽夏三十多分鐘。
到了楊萍住的單元,方聽夏仰頭看了好一會兒門牌才察覺這一棟似乎都是楊萍的家。
按響門鈴,門很快開了,楊萍穿着簡單的白色T恤衫向方聽夏招手,“快進來。”
方聽夏踏進門檻,往前走了一段路才來到正屋換了鞋入内。
“随便坐,别客氣。”
方聽夏站在門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楊萍的家讓他無法下腳。
方振他的父親是個資本家,由于他對外的形象一直是親民的,即便在外購置了多套房子仍舊住在小房子裡,以至于方聽夏總是在電視劇裡了解有錢人家的房子都是偏歐式風格,大氣敞亮。
楊萍的家的确大,也夠敞亮,卻莫明有種莊嚴的壓迫感。
所有家具都是以淡墨色為主色調,簡潔幹淨,家具的布置擺放像是特地在地闆上劃分了嚴格的區域,每一處細節都有講究。
方聽夏一步都不敢踏入,像是他的加入會打破這所房子定下的制度,是個不被進入的外人。
楊萍見他總也不入内,半推着他的肩膀推他進去,“不用擔心弄亂,這房子是我丈夫喜歡的風格,的确太壓抑了,但他出差去了不在家,沒關系的。”
方聽夏仍舊拘束,小步地往前走。
楊萍把他帶到餐廳,餐廳的桌面四四方方的,方聽夏入座後發現凳子硌得慌,他調整了姿勢坐得筆直才舒服。
保姆把飯菜端了上來,楊萍為方聽夏介紹有哪些菜,這時候客廳裡進來了個人。
楊萍最先發現,她見到人後笑了起來,迎了過去,“怎麼今天回來了?”
方聽夏側過頭楊萍把那人的臉擋住了,從這個方向看隻能瞧見那人很高,他換了個角度去看,莫澤謙的臉露了出來。
莫澤謙先是看了眼坐在餐廳的方聽夏,而後舉着蛋糕對楊萍道:“有人過生日,我聽說他在這裡,所以我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