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謙露出一抹笑,“謝什麼?”
“很多。”方聽夏一件件點着,“謝謝你把我帶出去,謝謝你替我報了警,謝謝你把我安排在這間醫院裡,謝謝你幫我向學校請長假。”
“這麼多。”
方聽夏也覺得很多,面對莫澤謙像是欠不完的債。
“要還嗎?”莫澤謙問。
方聽夏一頓,望着他,“不知道,要問當事人。”
莫澤謙挑了下眉,逗着方聽夏,“當事人說,欠着吧,以後再還。”
“好啊。”
兩人相視而笑。
一來二去的,兩人間莫名的疏離沖散了不少,像是他們從沒有産生過分歧,從沒有闊别一年再度和好。
病房外朱惜文和顧天流吵鬧着進來了,顧天流嫌棄地說着朱惜文,“喂,你倆又吵架了?”
朱惜文鼓着臉:“……什麼叫又。”
“鐘治那小子說你們倆臭情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段文峰送你的戒指都能塞滿一抽屜了。”
朱惜文白了他一眼,像是和顧天流說話是一件費勁的事。
顧天流見這妮子的态度,無語地撈着莫澤謙的肩膀,“老莫,我一會兒想去看煙花,你陪我吧,方聽夏不樂意去。”
莫澤謙側頭看着方聽夏,像是無聲地問:真的不願意去?
方聽夏一向是受不住莫澤謙用這樣的眼神看人,隻好道:“我腳站不了太久,會很麻煩。”
“不麻煩!我還能累着你?”顧天流拍着胸膛高興地保證。
于是方聽夏又費了點時間重新坐上輪椅,一行人帶着他坐上了車,找了個江邊下車,他們在人少的地方等着另外一頭的煙花。
朱惜文下了車去附近打電話,顧天流去找燒烤店老闆買燒烤,莫澤謙陪着方聽夏推着輪椅走在江邊。
江邊的風大,莫澤謙給方聽夏蓋了一層薄毯。
“莫澤謙。”方聽夏突然出聲。
莫澤謙停下步伐,往前走了一步半蹲着,讓方聽夏能看見他,“嗯?”
“齊慈的事别管了,我想自己處理。”
莫澤謙沒說什麼,他看着方聽夏消瘦的臉龐溫柔地應聲:“好。”
沒過多久顧天流大叫着跑回來,說這邊的燒烤店老闆太兇了,老闆的女兒長得倒是漂亮。
朱惜文挂斷電話剛巧聽見顧天流的話,罵他“變态”。
他們吵鬧間一縷光飛向夜空,轟隆一聲煙花綻放,所有人下意識望向絢爛的夜空,所有人臉頰都映照着斑斓的煙花。
方聽夏被風吹得手微涼,他擡頭注視着莫澤謙的側臉,身體不由自主想再靠近莫澤謙一些。
這一刻他才真的感受到,他熬過了那個冰冷作惡的小黑屋,他順利的安穩的活了下去。
他想他以前還是做錯了決定,不該看着莫澤謙一點點遠離他的世界。
他想成為莫澤謙生命裡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哪怕看着對方和其他人甜蜜恩愛也比形同陌路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