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不早了,吃燒烤的地方距離家有些遠,淩辛決定打車回家。
韓恭騎着電瓶車過來,說:“住哪,我送你回家。”
淩辛看着一直沒有人接單的手機,最後還是選擇坐上韓恭的車,他握住兩邊的杠,報了地址。
韓恭驚喜道:“剛巧我也住那。”
“是挺巧的。”淩辛往後坐了坐,和韓恭保持了些距離。
和别人近距離接觸,他心裡總覺得有些膈應。
“下次來我家玩。”韓恭邀請。
淩辛回了聲“好”。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要深夜了,淩辛給姜兮偷偷遞紙條說了要和朋友出去吃飯的事情,讓他晚上晚自習下課不要等他了,他都十七歲了,和朋友出去吃個飯玩得晚一些無可厚非,這時他曾經經常幹的事情。
但是今天,淩辛站在門口,沒由來地感覺心裡有些打鼓。
他沒有鑰匙,隻能敲門,沒敲沒幾下,門就被拉開了。開門的不是保姆張姨,是姜兮。
淩辛脫口而出道:“你不會是在這等我吧。”
“下來接杯水,碰巧。”姜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皺起了眉,“喝酒了?”
“一點點。”淩辛搓了搓凍僵了的手,一邊脫鞋一邊摘圍巾。
姜兮問:“和誰?”
“韓恭。”
姜兮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淩辛看過去,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姜兮終還是沒說什麼,他轉身離開,走到一半頓住了腳步說,“等會來我房間寫作業。”
聽到這話,淩辛整個人一下子就蔫了。
做完作業已經近淩晨二點了,淩辛卻照舊打開電腦,開始練起了遊戲。
他其實每天都有在群裡發組隊申請,但沒有理他,十幾人的群,隻剩下他一個活人活躍。
淩辛歎了一口氣,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把技術練到他們都搶着來找他打遊戲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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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覺熬夜打遊戲的後果就是淩辛第二天課上昏昏欲睡,眼皮仿佛有千斤頂,就是用兩隻手去掰,都掰不開,黏地死死的。
重點班紀律嚴苛,老師慧眼如炬,每次淩辛腦袋剛一點下去,下一秒老師就會喊他的名字起來答題或者讀課文,答不出就站着聽。
淩辛痛不欲生。
前桌問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偷雞去了,今天怎麼困成這樣子。
淩辛打着哈欠說:“我哥給我補課補到大半夜,我都沒什麼時間睡覺,困死我了。”
到了中午,淩辛幹脆連飯都不去吃了,趴在桌子上就開始睡覺。
教室很吵,淩辛睡得并不安穩,他皺着眉,時不時會因為同學突然發出的奇怪叫聲而猛地驚醒,教室的窗戶有漏風,他縮着脖子,蜷着腳趾,驅趕不走侵襲的涼意,就這麼難受地睡着。
他一直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态,昏昏沉沉的時候,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淩辛還以為上課了,懵懵地站起來看向黑闆,擡頭,對上的卻是姜兮的眼睛。
教室還有人,姜兮就那麼大咧咧站在他桌前。
“跟我走。”姜兮小聲地說。
淩辛環顧了一圈,教室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偷偷摸摸地跟在姜兮屁股後面,很明事理地保持了一段距離。
兩人最後在樓梯下一扇小門停下,姜兮打開門,裡面空間很小,隻有一張床和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攤開這一本書和一本本子,大概是在做筆記,床鋪理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
這應該就是林欣然說的姜兮獨有的休息室了。
“進去睡覺。”姜兮催促道。
身為哥哥,應該給弟弟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作為補償。
淩辛在床上睡下後,姜兮就坐在床旁邊的桌前開始整理筆記。
距離期末還有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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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韓恭經常隔三差五就來六班找淩辛玩,淩辛本來就受不了孤獨,有人願意陪自己聊天陪自己玩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兩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這幾天一放學淩辛就跟着韓恭出去玩,晚上很晚才回家,回家之後乖乖巧巧地去姜兮房間寫作業,寫完作業開電腦繼續通宵。
他加了韓恭的遊戲好友,淩辛終于不用再深更半夜一個人單排了。
有天晚上,淩辛跟姜兮說:“哥,能不能給我一把家門的鑰匙?”
“要鑰匙幹嘛?”姜兮頭也不擡地問。
淩辛說:“我每次都大半夜回來敲門,打擾你給我開門,要是哪天你不在家什麼的,我豈不是進不去了,還有敲門蠻吵的,幹爹幹媽也都睡覺了,我怕吵到他們,總之給我一把鑰匙我覺得會方便很多。”
“你晚自習下課不出去直接回去不就沒這事了。”姜兮說得直接。
雖然是怎麼說,但是姜兮第二天還是把鑰匙給了淩辛,淩辛拿着鑰匙,開心地連說:“謝謝哥!謝謝哥!謝謝哥!”
他蹦的厲害,屁股撞到了桌角,”嘶“了一聲,還好桌子邊都貼上了防撞貼,要不然他這個屁股算是廢了。
淩辛揉着屁股,突然想自己第一天進來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