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淩辛就帶着姜永川買的補品去了醫院。
他沒有提前和劉小蘭打電話,本意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可進門卻發現劉小蘭已經早早坐躺好,就等着他來。
“這是幹爹給你買的補品,等會我沖一杯給你喝。”淩辛把兩個大盒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接着又把另一個塑料袋放在凳子上,“這是我給你買的水果,你看看要吃哪個。”
“香蕉吧,好剝點。”
淩辛掰了根香蕉遞給她,自己也拿了一根,把那袋水果放到了禮盒旁邊的空位上。
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一下子就滿了。
劉小蘭小口小口地吃着香蕉,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淩辛看。
淩辛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媽,你老盯着我看幹什麼。”
“媽看看你是胖了還是瘦了。”劉小蘭打量了着,下了結論,“瘦了。”
“胖了吧媽,我每天一日三餐都有好好吃,而且吃得也不少。”淩辛自我感覺自己的臉比之前圓潤了不少。
劉小蘭抓過淩辛的手,拍了兩下:“還是要再多吃點,本來就瘦,瘦得都不成樣子了。”
“媽你,你才是要多吃一點。”淩辛有些不習慣這種親密的接觸,有些不習慣地抽回手,學着劉小蘭的語氣說教道,“你看看你也瘦得都不成樣了,你香蕉就吃了半根。”
劉小蘭轉移了話題:“你在幹爹幹媽家過得怎麼樣,還習慣嗎,開心嗎,和小兮相處地怎麼樣啊?”
“都蠻好的。”淩辛一概而論。
“蠻好就好。”劉小蘭欣慰地點點頭。
她伸手又要去揉淩辛的臉,被淩辛眼疾手快地給避開,無奈地說:“媽,你說話就說話,别動手動腳的。”
這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一位護士端着盤子進來了。
“2号床病人,該打吊針了。”
淩辛連忙站起來給護士讓空。
護士看見淩辛,笑眯眯地說:“劉姐,這是你兒子吧,長得可真漂亮。”
“對吧,我兒子長得像我。”劉小蘭笑出了聲。
笑了沒幾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淩辛連忙上去遞紙。
挂好吊針,護士離開了,淩辛又回到自己位置上。
淩辛不是個慣愛和人親切的人,說不出什麼肉麻的話,也做不出什麼肉麻的行為,隻是劉小蘭問一句,他就乖乖巧巧答一句。
母子倆見面的次數不多,也不是很親,話題攏共就那麼幾句,很快就無話可說了。
淩辛是打算今天這一天都呆在醫院陪着劉小蘭的,但劉小蘭吃完午飯就開始趕淩辛走了,淩辛隻好匆匆給她泡完了補品,說了幾句注意事項,走了。
中午,照例有醫生來查房。
醫生問:”今天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挺好的。”劉小蘭說。
醫生說:“又不舒服就說出來啊,不要藏着,對了,小張說你兒子今天來看你了,這會人呢?”
“回去了。”
醫生嘀咕:“這才呆了多久就回去了,。”
“年輕人,生活豐富嘛。”劉小蘭替淩辛解釋。
他還想和他聊聊天呢,2号床病人最近的情況不是很好,三天兩頭就跑一趟急診室,她覺得有必要和病人家屬說一下的。
“你兒子的電話号碼留一個吧。”醫生掀開筆蓋。
劉小蘭抱歉地說:“忘記了。”
醫生剛走出門沒多久,就被一位少年攔住了,姜兮看了一眼病房号,說:“我是裡面2号床病人的兒子,有什麼可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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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兮給了他兩千塊,淩辛抽了五百當做近幾天的生活費,剩下的一千五也足夠請李勇他們吃頓好的了。
一共十來個人,淩辛挑了一家中高檔餐館,他被前呼後擁進去,坐在了主位上。
淩辛毫無情緒地笑着。
因為他覺得這個時候他應該是開心的。
但莫名的,有一種異樣的情緒揪着他,讓他始終都無法完全地釋放情緒。
這個餐桌上的人,大多都隻是眼熟,除開打遊戲時候的交流,平日裡說的話并不多,有幾個淩辛甚至叫不上來名字。
這算得上是朋友嗎?
自己請他們吃飯的意義何在。
淩辛突然冒出這個疑問。
那天問姜兮借完錢,他哥問了他一句話,仿佛紮在了他心裡:“如果維持友情一定要請客吃飯的話,那我甯願不要這份友情。”
那時候淩辛怎麼回的。
“哥,所以你才沒朋友,朋友之間,就是要大方嘛!”
他現在這不叫大方,叫打腫臉充胖子。
但他想不出别的維持友誼的辦法了。
李勇招呼道:“來來來,我們敬淩少爺一杯,祝淩少爺在另一個城市如魚得水!”
衆人紛紛舉起杯子,“祝淩少爺在另一個城市如魚得水!”
淩辛站起來,碰上他們的杯子,笑得合不攏嘴,“謝謝各位。”
還是他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