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哪個高中啊,我都沒見過你。”
“一中的。”
季渝“哦”了一聲:“怪不得,你成績很好吧?那你在這裡上大學的話……濱大?”
“對。”江時景點頭,季渝發頂翹起的頭發紮在他的臉上有點癢。
季渝本來也就是沒話找話,現在又安靜了下來。
天色完全暗了,江時景很喜歡在這種時候擡頭看着天空。突然一陣風從背後吹來,江時景擡起手擋了擋季渝的頭。
雖然他的頭發還是被吹得很亂。
突然一陣花香味傳到江時景的鼻子裡,讓他到處看了看,低下頭才注意到是季渝身上的味道。
那個味道并不濃烈,很淡,幾乎沒有的那種淡。這讓江時景又靠近了些。
“聞什麼呢?”季渝擡頭看他。
江時景被抓包也沒藏着掖着:“你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季渝低頭聞了聞衣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洗衣液的味道吧,我沒噴香水。”
說着他還拽着袖口送到江時景面前:“是這個味道嗎?”
江時景點頭,又搖頭:“但是不太一樣。”
“那就隻能是沐浴露了。”
聽到這句話,江時景幾乎是立馬就想到了一些畫面,他下一秒就瘋狂甩頭。
季渝莫名其妙,覺得他像一隻甩幹身上水的大狗。
想象出來的場景在江時景腦海裡揮之不去,他甚至想把腦子摳出來洗一洗。
季渝看他亂七八糟的頭發有些想笑,伸手捋順他的頭發,又靠了回去:“今晚能看到好幾顆星星。”
江時景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自己的設想:“你見過滿天星河嗎?”
“像天文書裡那樣?”
“那倒不是……”江時景回想起老家的小院子,“我小時候和外公外婆住在鄉下,夏天會在院子裡鋪一個涼席,我經常躺在上面看星星。”
季渝想象了一下,小小的江時景蹬着小腿躺在涼席上,覺得有點可愛。
“肯定很漂亮吧,我出生就在這了,沒怎麼見過。”
季渝伸出手朝着天空抓了一把,又在面前攤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我見過最多的星星也就是現在這樣。”
“……”江時景看着他的手,鬼使神差覆蓋住他的手心,“那你……想和我回去看嗎?”
季渝一愣,手心的熱度源源不斷傳來,心裡也變得有些奇怪。
直了直身子,季渝拽了一把江時景的手。對方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往前倒,砸到季渝肩膀才被迫停下。
他的聲音從江時景的上方傳來:“江時景,我發現你真的挺狡猾的。”
“……什麼?”
還沒來得及擡頭,季渝放開了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有蚊子。”
江時景思緒被這句話打斷,他翻了翻背包,找到驅蚊液往周圍噴了噴:“這邊草多。”
季渝:“那它們怎麼不咬你?”
江時景也奇怪,按理說自己還是挺招蚊子的:“可能……你血甜?”
季渝聽到這話甚至都忘記自己是裝的了,真的考慮了一會蚊子吸血和血的味道的關系。
江時景:“要進去嗎?”
季渝反應了一下,才恍然他說的是帳篷:“沒事,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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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感覺有些尴尬,拿出手機放了首歌,随手又扔到椅子上。
他沒再靠回去,手摸着身旁的草坪,有點紮,他把手拍幹淨,盯着自己的手心。
江時景的攻勢全都在他意料之外,又或者說,江時景說的都是心裡話。這讓他根本沒法接。
越想越完蛋,江時景好像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那怎麼辦。
他大大地吸了口氣,又怕江時景聽出來,隻能一點點小聲把肺裡的空氣又排出。
季渝這一刻終于意識到自己玩脫了。
江時景腦子裡複盤着剛才的事情,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但他真的很認真,他想帶季渝去看看他看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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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在季渝那裡的操心時間又沒有超過幾分鐘,他就被冷風一吹轉移了注意力。
“你冷嗎?”季渝問江時景。
“還好?”
江時景站起來,去帳篷裡翻了一下,又看了看草地,還是覺得在裡面坐着會舒服:“來裡面坐着?”
“……”季渝想收回江時景“狡猾”的那句話。
狡猾的木頭是吧?
他搖了搖頭,看着江時景走了回來——拿着他的外套,接着就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嗯……”季渝攏了攏衣角,滿意的笑了笑。
就是狡猾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