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景本來是以為自己睡不好的,但沒想到一夜無夢。
這令他有些驚訝——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睡得這麼熟了。
江時景平躺着緩了下神,後知後覺身上上沉甸甸的,肚子好像被什麼壓住了,他伸手摸去,又捏了捏。
轉過頭,身邊的人睡得正香。
季渝的手搭在江時景的胸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旁邊,頭發也散亂地披在臉上。
下一秒江時景突然回過神,手像觸電一樣連忙松開。
他捏的是季渝的腿。
季渝整個人環抱住了他,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了他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懷中的人醒了,季渝的腿收得更緊,小腿不經意蹭過某處。
卧槽!
江時景打了個激靈,熱度從下面傳到臉頰,再到頭頂,腦子裡面像是炸了煙花。
他明顯地感受到了那裡的變化。
更要命的是,季渝這一蹭還沒個完。要不是他的呼吸一如往常,眼睫也沒有動,他都要懷疑季渝是不是故意的。
善與惡的念頭就在一瞬之間。
江時景強迫把自己扔到了善的一面。
好在背後還有一定的空間,他可以往一旁挪。他像毛毛蟲一樣往身後移動,打算逃離季渝的懷抱。
剛挪了一點,他停了下來,他這才發現睡袋裡的另一隻手還被季渝握在手裡。
雖然是和睡前不一樣的手。
應該是晚上松開後,季渝又握了上來。
江時景之前聽說,抱着東西睡覺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體現,不知道季渝是不是也這樣。
雖然還想再多握一會,但事态十萬火急,他還是一點點松開來,逃出睡袋和帳篷。
江時景外套還沒有穿好,一出門一陣涼風就吹了過來,讓他清醒了不少。
昨天睡得早,現在天還蒙蒙亮,稀松的雲彩在天邊飄着。
他開了瓶水,咕咚咕咚咽了下去,回個身還被放在一邊的折疊椅磕了腳。
“嘶……”
-
季渝被帳篷外的聲音吵醒,手下意識摸了摸旁邊,沒人。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睛。
身邊還殘存着溫度,應該沒出去多久,自己的姿勢還停留在擁抱的樣子。
他坐起身,想起昨晚,手握拳錘了錘腦門。
卧槽你是多困啊,露營最後一個晚上讓你用來睡覺了?
大好的機會诶!你不貼貼不親親不那啥你用來睡覺了?
季渝快崩潰了。
沒想到最妨礙自己的是自己的困意。
他明明把要用的東西都帶來了……
看了眼放在角落的背包,季渝又猛地躺回睡袋,睡吧,睡着了就不記得了,反正還早着回程。
“……”
他又猛地坐起來。
睡個屁啊,就這麼點相處時間了不好好利用起來?
換了件衣服,他拉開帳篷拉鍊,卻沒在門口看到人。
“江時景?”
“嗯?”
他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江時景正蹲在湖邊,手心臉上都是水,腳邊還放着礦泉水瓶,正眯着眼看他。
“你又起這麼早呀?”
還有些冷,季渝雙手插兜,往江時景那邊走去。他蹲在他的身邊,把頭發撩到耳後,又把手捧得像個小碗一樣伸到江時景面前:“我也要洗臉。”
江時景:“我去給你熱一點水吧,這個太涼了。”
“不用,哪兒這麼矯情。”季渝沒等來水,幹脆自己拿瓶子倒了點,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因為溫度甩了甩手,“這麼涼啊?”
“……”怪誰?
季渝把水瓶塞在江時景手裡,讓他往下倒,手心蓄滿水後他往臉上随意糊了兩把,激得他抖了兩下。
“好了就這樣吧,毛巾。”季渝半眯着眼睛,手往江時景搭着毛巾的脖子上摸。
指尖碰上喉結,江時景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連忙把毛巾拿下來,一手握着季渝的手,一手往他手裡塞。
季渝的頭發上沾了點水珠,順着發絲淌到發梢,又因為重力落到地面,被沙地吸附走。
江時景看了一會,轉移話題:“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這要怪誰,早上起來就感覺身邊涼飕飕的,給我凍醒了。”
假的,帳篷裡很暖和。
江時景在心裡戳穿。
“而且昨天我睡得太早了,還什麼都沒幹呢。”
?你還想幹嘛?
江時景腦子裡閃過昨晚的種種事情,熱意爬上耳尖。
季渝把毛巾又放回江時景手裡,看着他過于驚訝的表情笑了笑:“你在想什麼,我說電影沒看完。”
“……沒想什麼。”
鬼才信。
季渝站起身,臉因為剛洗完被風一吹又涼又幹,他伸手搓了搓,看向遠方:“今天沒日出啊,天這麼陰。”
“好像是沒有。”江時景這才擦幹臉,和他一起站着看遠處的天空。
附近靜悄悄的,除了正在流淌的水聲之外沒有一點聲音,這給江時景一種這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的感覺。
不想走。
他轉身看着季渝,後者感覺到後笑了一聲,問:“好不容易起這麼早,咱們早上吃什麼?”
“都可以,去看看還有什麼食材,我做。”
季渝突然想到之前說要嘗嘗江時景的手藝,他跟在江時景身邊,轉頭看着他:“你還記不記得我說要吃你做的飯?”
江時景點頭。
“我先說好啊,這兩天的不算。”季渝說得理直氣壯,“我說的意思是哪天去你家吃。”
“……我知道。”
“所以什麼時候去?”他笑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