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祥一早上都在忐忑地等着江時景的消息，提示音終于響起時，他還是打了個激靈。

[老江：你故意灌我酒？]

[趙嘉祥：你不該感謝我嗎？]

這句話他準備了一早上。

江時景莫名其妙：感謝什麼？感謝你把我灌醉套我話？

趙嘉祥那邊打打删删，一直是輸入中，最後卻隻是短短一句話。

[趙嘉祥：沒有我你倆能見面嗎？]

江時景打字的手一頓，昨晚的回憶又浮現在腦海，他收回手捂住嘴，耳尖有些發燙。

這倒是……

趙嘉祥沒等到回複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我想問你倆回家都幹了什麼，你會揍我嗎？

還配了個賤兮兮的回頭張着嘴笑的表情包。

被吹起的包含着那麼一點點感謝的氣泡在空中炸開。

真是多餘感動這一下。

[老江：你覺得呢？]

[趙嘉祥：我錯了。]

江時景以為話題到這裡就結束了，但趙嘉祥那邊卻開啟了話匣子。

[趙嘉祥：我第一次去gay吧诶！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江時景：“……”

他靜靜地拿着手機，看着消息一條一條蹦出來。

[趙嘉祥：雖然我鐵直，但還是想感歎一下，怎麼都長得這麼好看！！]

江時景：“……”

[趙嘉祥：尤其是季渝，我的媽啊！他進來我感覺你都變醜了！]

[老江：？]

[趙嘉祥：誇張、誇張，别在意哈哈哈。]

[趙嘉祥：你還是很帥的，嗯嗯。]

還配了個豎大拇指的表情包。

等了一會，江時景見那邊沒動靜了，才問：說完了？

[趙嘉祥：沒，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我很好奇。]

[老江：不該說就别說。]

[趙嘉祥：不行我忍不住。我不是加了店長的微信嗎，然後我注意了一下發現他的朋友圈背景和置頂都是個對戒一樣的東西，他是結婚了嗎？]

江時景從那天和他說了句“謝謝”之後就再也沒打開過夏明桦的微信界面，他根本不知道趙嘉祥在說什麼。他退出和趙嘉祥的聊天界面往下滑，找到夏明桦确認了一下。

還真是。

兩個銀色的素圈穿在一條繩子上，泡在一杯啤酒裡。

繩子和戒指附近還形成了微小的氣泡。

[老江：你問這個幹什麼？]

[趙嘉祥：别誤會啊，我真就是好奇……他應該也是同吧，在哪兒結的婚啊？]

[老江：很多國家都可以。]

[趙嘉祥：那你和季渝……]

[老江：說起來這個，我倒是想問，你和夏明桦聊了多少我們的事情？]

趙嘉祥一愣，完全沒想到他又追問回來了。

[趙嘉祥：那什麼，我上班去了，不說了啊，拜拜兄弟！]

江時景：“……”

他又打開夏明桦的微信看了看，發現置頂的圖片點開放大後，一個戒指的内圈刻着一個小小的大寫字母K。

但畢竟是别人的私事，他還是壓下了好奇心。

季渝到達公司，進了電梯。

“小季總早。”

季渝打了個哈欠，聽到聲音回過頭這才注意到角落站着兩個女生，他有點印象，是生産部門的。

“早。”

正了正表情，季渝站得筆直。

形象形象，要注意形象。

“叮——”電梯到達樓層，他們一起走出電梯。季渝點頭示意後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可沒想到身後的兩位聲音太大，還是傳到他的耳朵裡。

“小季總這件外套是不是有點大了？”

季渝差點一個踉跄，頭低了下去，裝作沒聽見。

……這麼明顯嗎？

“诶，季渝，吃包子嗎？”

季渝擡起頭，發現是梁甯，一個在公司工作了很久的姐姐，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

他接過來：“謝謝姐。”

“你嘴怎麼了？”梁甯皺皺眉，歪頭看，“都結痂了。”

差點忘了這一茬。

季渝下意識舔了一下嘴唇，随口胡扯：“下樓的時候差點摔了，就咬到嘴了。”

“我的媽呀，你小孩嗎，下個樓都能摔。”

她居然真的信了。

“我這有紅黴素軟膏，你拿去塗吧。”說着梁甯就回到自己工位上，找到東西給他遞了過去，結果看見他縮在袖口的手，“我剛發現，你這衣服買大了吧，怎麼不去換？”

季渝以為她不會注意到的。

他和江時景也就差了七厘米，不至于衣服差這麼多吧！

雖然他好像肩膀是挺寬的……

“啊對，我刻意買大一号的，好看嗎？”季渝伸出兩隻手，握着袖口給他展示，“最近流行這樣穿。”

“……我果然是年紀大了，跟不上流行了。”梁甯擺擺手，“得虧你是個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嘿嘿，謝謝姐。”季渝呲着牙賣乖，“那我回辦公室吃包子了。”

說完他就溜進了辦公室，趕緊把衣服脫下來放到一邊。

“……唉！”

整理了幾個表格，季渝剛打算休息一會，就聽見大門被人敲響。

“進。”

他沒想到來的人是周曉，還有王淩香——是周曉的好朋友，也是公司的副董，之前周曉在家裡陪着自己那段時間，公司基本上就是由她負責的。

“你們怎麼來了。”他有些驚喜，連忙站起來。

我的苦日子終于到頭了嗎！

周曉進來晃了晃手上的購物袋：“我們來逛街，正好經過就進來看看。”

“哦……”語調明顯地降了下來。

“你嘴怎麼了？”周曉一下子就注意到。

季渝抿抿唇，把剛才用過一遍的借口又說了一次。

“你真厲害，下個樓都能摔。”

“……”謝謝你啊親愛的媽媽，我也不能說我摔男人嘴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