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和王淩香結束按摩後，拿起手機看到了自家兒子發的消息，她直接點了那一秒的語音條，把手機放到耳邊，季渝崩潰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

“媽我幹不下去了！”

“……”耳朵疼。周曉當機立斷把手機拿遠。

王淩香看着周曉嫌棄的動作，趴在按摩床上笑：“怎麼了，小渝堅持不下去了？”

“可不是，在這鬼哭狼嚎的。”周曉嗤笑一聲，給季渝打去電話，“這才多久，這麼快就沒耐心了啊？”

季渝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委屈：“媽……聖誕節诶，别人都在玩的日子我卻在這加班。”

“你看公司誰沒加班啊，就你喊累？”

季渝的手指尖戳着沙發，聲音小小的很沒底氣：“梁甯姐就沒加班，她去陪她老公了。”

周曉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你和她比什麼，你有對象嗎？”

“……”

反駁的話哽在喉間，季渝擡頭看了看把蛋糕盒收拾起來放到一邊的人，恨不得現在就告訴周曉。

江時景正好把蛋糕盤子扔完，回頭注意到他的眼神後還用口型問他怎麼了。

季渝搖搖頭，繼續說：“反正我真幹不下去了，我自己也能養活自己啊。”

“那你想幹嘛，回明桦那調酒嗎？”

雖然他内心不是這麼想的，但是既然母親大人都給台階了，他也就順着溜了下去：“對啊，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回去他們是怎麼嘲諷我的，我這都多久沒去了。”

周曉換了個手拿手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見周曉還是沒有松口的意思，季渝哼哼唧唧的，一個字拐了八百個彎：“媽……”

周曉實在是忍受不了了：“行了行了，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幹多久，我30号回去。”

“那我跨年那天就可以去HS了？”季渝興奮地睜大眼睛，指着手機給江時景瘋狂使眼色。

江時景坐在季渝身邊，用口型問有時間了？

季渝點頭，手開心地胡亂揮舞，被江時景握住包在手心。

王淩香聞言湊了過來拿走手機，對季渝說：“小渝，還不趕緊謝謝你媽，也就她寵着你。”

“謝謝媽，謝謝王姨！”

季渝的語氣實在是太過雀躍，讓江時景也不自覺勾起嘴角。他看着季渝嘴甜地問候了兩句，挂斷電話就往他懷裡撲。

“江時景，咱們31号去HS跨年怎麼樣？”

“好啊。”接住季渝的擁抱，江時景捏了捏他的後頸，長發和皮膚的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他誇張地歎口氣，“隻可惜沒有二人世界。”

季渝動作一頓，從他懷裡爬出來，低着頭不敢看他。

壞了，這也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談戀愛，完全沒有二人世界的意識，他隻想着能出去玩了。那怎麼辦？

季渝皺着眉頭，想着怎麼把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補上：“那……要不咱們……”

他說不出來後面的話。

畢竟他是真的特别想去HS，去年酒吧的氛圍就很好，很有意思。

他也很想讓江時景感受一下。

看到季渝費力思考的樣子，江時景松了口：“逗你的，去酒吧和大家一起跨年吧。”

季渝的眼睛一下子變亮，表情也開心了不少：“真的嗎，那我和夏明桦說了啊？”

江時景笑着點頭。

怎麼可能會做讓他為難的事情，本來也隻是想逗逗他。

隻要他開心就好。

-

江時景在他的辦公室留到了深夜，等到季渝終于處理好今天的文件，他才跟在他身後出了門。季渝手上還抱着沒有吃完的一半蛋糕。

辦公區内隻剩下一個人，他看見季渝出來，打了個招呼：“小季總，下班了嗎？”

季渝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他看了看時間：“你怎麼還沒走，這都幾點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江時景把手上拿着的外套遞給他，接過蛋糕盒，看着他穿上衣服。

“還差一點點，就一點點，今晚弄不完我睡不着。”那個員工苦命地笑笑，“強迫症犯了。”

“……那你加油，我先走了。”

-

季渝拉着江時景快步走出公司。打開大門，一陣風吹進來，刺骨的溫度讓季渝縮了縮脖子。他深吸了口氣，轉頭指着自己的臉急切地想要個答案：“我現在臉上也一股班味嗎？”

江時景很想點頭。

但看着季渝一臉擔憂的樣子，他還是捧起他的臉，認真地左看右看，最後在他唇上落下一記輕吻：“沒有，很好看。”

“那就好那就好。”季渝把這口氣呼出，手剛放在心口的位置拍了拍，就突然反應了過來，伸手錘了江時景的胳膊一下，“不對啊，在公司門口幹嘛呢你，别人看見怎麼辦！”

雖然因為穿得很厚，江時景根本就沒感受到什麼，但他還是揉了揉手臂，垂眸：“我們的關系不能讓别人知道嗎？”

又來了，又是那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季渝有些郁悶，但江時景的語氣卻是和表情不一樣的認真。

他抿了下唇，擡腿往停車場走，還用眼神示意江時景跟上：“這倒不是，隻不過被其他人看去了不知道要怎麼說。”

江時景跟着走了兩步，思考了一下這句話，語氣有些嚴肅：“如果你有這種顧慮的話，我下次就不會在公共場合親你了。”

？

這人的腦回路是怎麼上升到這個層面的？

季渝想加快步伐，但看江時景沒有跟上，他就拉着他的手快步走，直到找到他的車把人塞進去，自己坐到了另一邊。

“怎麼了？”

江時景居然還在問怎麼了。

季渝歎了口氣，上半身探過去，伸手把他的安全帶系上後就一直沒有直起身子，手按在他的座椅上，呼吸聲有些重。

他的眼神就這樣從江時景緊緊抓着安全帶的手，再到肩膀，喉結，下颌的那顆小痣，最後盯着他有些慌亂的眼睛，歪了歪頭。

太近了。

江時景微微往後靠，想拉遠點距離，但背後沒有退路。

好想親他。

五秒，十秒，一分鐘過去了。季渝這個動作維持地都有些發酸，他才幽幽開口，盯着江時景的眼睛變得有些埋怨：“江時景，你真是木頭啊？”

“嗯？”

他沒懂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說不讓你在公司門口親我，你是怎麼上升到所有公共場合的？嗯？”他伸出手指點了點江時景的下唇，輕輕撥弄了一下，歎着氣，“所有人都認識我，我也是要面子的，能不能注意一下？”

“……嗯。”

江時景看着季渝近在咫尺的臉，抿了抿唇，把那根作亂的手指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