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瀛有事不跟他走,張汀照常一下課就沒影,江佩軒自己背了個包,拎着水杯往回晃悠。
快到宿舍樓下,身後有人過來撞他,得逞後笑的一臉奸詐走了,還不止,後面連續有人推搡着要上來撞他,一邊推搡一邊吵着說江佩軒是死gay,碰到肯定要沾上,聲音大的一點兒都不藏着,故意說給他聽。
很低端的校園霸淩,沒想到他能遇上。
江佩軒本來不想搭理這些人,可聽他們侮辱範圍從他自己變到整個群體,忍不住停下轉身掃了後面那些人一眼。
他一轉身那些人大叫着往後退,擠成一團好像水猴子上岸拟人。
江佩軒單肩背着包把手打開,“聽你們的話好像你們都沒爹啊,這麼喜歡盯着男人看,來,爸爸抱抱。”
他身高腿長,路中間一站直接把這條小路擋住大半,後面漸漸堆起來人,有的是被擋住了路,有的是在看熱鬧。
那群水猴子尖叫聲更大了,笑的罵的莫名其妙嘶吼着燃起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長進甲溝炎裡了,看着不像碳基生物。
人群中有人罵了句:“叫個屁啊,好像家裡死人了,把路讓開!”
江佩軒沒動,笑着說:“可憐一下這群沒爹的東西。”
他笑的不屑,頭往一邊歪着,又找回高一跟人打架的感覺,心裡憋了一天的情緒終于有了出口,站的拳頭癢。
可惜這群水猴子沒能如他願,人群中又有一陣喧鬧,有人給宋霁雲讓路,他反手拽着單肩背的書包從退開的人群中出來,到江佩軒身邊時回身冷掃堆在一群起哄的猴子。
“有完沒完?小腦發育不良理解不了人間事,抓住點自己沒見過的就一定要吼出來,你們是野人嗎,什麼都沒見過?”
宋霁雲罵完給江佩軒個眼神,兩人默契十足的轉身一起往宿舍去,後面又是一陣叫嚷,也懶得管了。
等進了樓,江佩軒笑問:“原來你罵人也這麼難聽。”
“這就難聽了?”宋霁雲看他一眼,“我都沒罵髒話。”
江佩軒忍不住笑,邊走邊說:“他們怎麼這麼讨厭,真像小腦發育不良一樣,也不能這麼說,對真生病的人不好,就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啊,沒長腦子嗎,什麼年代了還弄這種事。”
宋霁雲沒說什麼。
他們兩個都知道這些人不是歧視同性戀群體,之前單純的針對他們兩個。
江佩軒跟這些人的‘老大’高一有過過節,這些人肯定要針對他,而宋霁雲從一開始就人緣不好。
“不用搭理他們,過幾天新鮮勁過了就好了。”在宿舍門口分開時江佩軒說。
宋霁雲轉頭看他短促笑了下,“不用你交代。”
江佩軒比了個ok手勢,回自己房間先長歎出去一口氣,書包扔桌子上,人反跨着椅子,看外面高懸的月。
人不會莫名其妙就産生這種變化的,江佩軒為證明自己猜想又打開手機查了半天,可最後隻得到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他這種可能真的隻是沖動,具體還是要看他對對方的看法。
他對宋霁雲什麼看法?
解除誤會的好兄弟,對方人不錯,他想跟對方一直做好朋友。
他隐約有些方向,又查:心理上覺得對方是朋友,身體卻有反應了是怎麼回事?
下面的回複是:大概率是生理性喜歡,大腦還沒來得及轉換過來,生理性喜歡說明你們兩個是真正的契合,身體本能可以忽略其他所有想法,基于最本心的體現做出變化。
江佩軒不認字一樣盯着,來來回回讀了五遍,最後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他身體彎彎的,腦子卻還沒開竅。
而且他這種彎目前隻針對宋霁雲,他對其他任何男生都沒有這種感覺。
怎麼會這麼奇怪,别說對男生有感覺,他就是面對女生,也從來沒想過這方面的事,他都沒有過談戀愛的想法。
他怎麼就突然喜歡上宋霁雲了?
江佩軒洗澡回來失眠了半宿,念叨着再不睡明天又要困成豬了才睡着,好在第二天起來臉上沒腫。
他洗臉擡頭望着鏡子裡的一瞬間,立馬打定主意今天不要過多接觸宋霁雲,讓自己的身體知道誰才是主人。
一整個早自習他認真背書,看的張汀都莫名跟着認真了,下課問他:“你又想清楚了,要去一班啊?”
江佩軒茫然看他:“我什麼時候說要去一班?”
張汀指了指自己腦子:“你是不是有病啊,忘了前兩天你還鬧着要換班了?”
江佩軒收起書趴在桌上,對他說:“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真說要換,就算換,我也就隻配去三班好吧。”
餘光瞄到宋霁雲還坐在前面,想起來今天上午第一節課是老師的月中總結會,他唉聲歎氣的把頭轉過去,張汀從後面問:“你這兩天到底瞞着我們什麼事,怎麼這麼不兄弟?”
“沒事,怎麼可能有事不告訴你們。”江佩軒嘟嘟囔囔的說,說完眼睛就又閉上了。
他是被後面的開門聲猛的驚醒的,坐起來發現張汀正在寫題,見他醒了推過來半包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