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沒能聊成，江佩軒說完閉眼靠着等着宋霁雲老實交代，接過下一秒就呼喚睡過去了。

宋霁雲笑着捏捏他臉，一時不知道該哭該笑，最後把他抱進房間放到床上休息。

半個小時後，江佩軒手機突然響起鈴聲，他不太常用手機，有時間更喜歡盯着窗戶發呆，所以鈴聲驚醒他的瞬間他以為是宋霁雲的手機，他警惕睜眼，在房間裡找那道偷偷接電話的身影。

可惜沒找到，他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躺回去拿起來發現是張汀，人又坐起來，先說了兩句你好試試音色，确定沒問題才接。

“怎麼打電話？”

“出來見我。”電話那邊張汀聲音很平靜，短短四個字已經給夠了江佩軒全部信息。

他什麼都知道了，而且特地回來了一趟。

張汀說完挂斷電話，江佩軒握着手機愣了會兒，爬起來去衛生間洗臉。

宋霁雲應該是聽到他的動靜了，在他洗臉出來時推門進來，“怎麼了？”

江佩軒抹着臉上水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習慣洗完臉不擦水，然後眯着眼解釋：“張汀回來了，叫我出去玩。”

宋霁雲停在門口，手裡還拿着鑷子，沒再往卧室走，點了下頭，問：“我送你去。”

“算了，他看見你估計要打我。”江佩軒回卧室打開衣櫃看了下，全是宋霁雲的衣服，沒有幾件他的。

他找了條褲子，上身随手套了件，沒分清是誰的，拿上手機就跑了。

宋霁雲到窗邊，從樹葉縫隙往下看，江佩軒走的健步如飛，把‘完蛋了’三個字頂在了頭頂。

越是這麼活躍越說明沒問題，面對張瀛時滿臉都是為難。宋霁雲放心下來又回去做自己手上的東西。

不到五分鐘，有人敲門，他表情微怔，眼底閃過一絲驚慌，然後脫了手套口罩去開門，果然如他所想，外面站的是張汀，那通電話是個調虎離山之計。

宋霁雲問：“他……”

話沒說完張汀一拳砸到他臉上，宋霁雲被打的仰頭，後退一步站穩，繼續問：“他去哪兒了？”

“他個屁，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張汀恨恨啐了一口說，揉着拳頭又要打，宋霁雲隻好不再問，張汀不會讓江佩軒傻呼呼在哪兒等着的，最怕的江佩軒又跑出去見了張瀛。

江佩軒有些不敢面對張瀛，宋霁雲擔心他會難受。

但他又沒什麼立場說這種話，張家兩兄弟不比他對江佩軒好多了。

張汀又一拳打上來，還是同一邊臉，宋霁雲臉上很快青紫了一塊，半張臉都腫了起來，但他不躲，也不還手，隻是閉眼稍微緩了緩，後退讓張汀進來。

“不躲是吧，你也沒臉躲，你看我不打死你！”

他拎着宋霁雲衣領，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後來看宋霁雲臉腫實在太可憐了，就松開人一拳拳往他肩膀和胸口砸，打到筋疲力盡才放過對方。

宋霁雲疼的擰眉，靠在牆上微微松了口氣，并沒說話，每當到了這種複雜場景他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沒有太多跟人交流的經驗，心裡先是空白一片，往深處一定要揪些什麼出來做為回應，竟發現是解脫和放松，好像自己身上抗的罪有了懲罰，自己就能由此釋罪。

張汀一隻手撐着膝蓋，另一隻手微微顫抖，打人打的指節都沒知覺了。

“你為什麼要走，走之前到底對江佩軒做了什麼？”

張汀知道都不如張瀛多，他隻知道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該死的宋霁雲睡完就跑，還得那麼好那麼陽光的江佩軒迅速枯萎下去，這麼多年一直活得這麼痛苦。

“再傻逼的人也不能向你這樣吧？”張汀想了一圈，剛平複下去的怒火又燒了起來，“騙他感情也就罷了，你騙他身子？你知不知道他在你之前連戀愛都沒談過，這麼一顆幹幹淨淨的心，捧着你愛着你，你是感覺不到？你舍得對他這麼殘忍？”

宋霁雲半邊臉腫着，隻能微微歪頭看人，張汀說的他都反省過，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已經造成的傷害沒辦法返回去收手，他隻能再以後的日子裡盡力補償，不過有一句話他不太認同。

“沒有騙他身子。”宋霁雲默默給自己解釋一句，然後又陷進了無盡的自責當中。

張汀情緒正上升到頂峰位置，随便一陣風都能讓他再次火山噴發，卻突然被塞了口冰塊。

他愣住，擡手指着宋霁雲，嘴張張合合，半天才問出來：“你生日那天？”

宋霁雲搖頭，但脖子也被失誤打上一拳，動不了太大幅度，說：“我們吃蛋糕慶祝，什麼都沒幹。”

張汀‘啊’了一聲，有些尴尬，但還是撐着臉上的憤怒，“那也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他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宋霁雲垂眸聽他的批評，思考用不用叫人進來坐。

張汀不用他讓，罵完了自己大搖大擺進來在客廳轉了一圈，他轉身一掃，看見卧室開着門，卧室對面的房間關着門，他快步過去，宋霁雲見他視線一直看着卧室，還以為他要檢查卧室，沒想到張汀反手開了另外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