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江佩軒問他:“去嗎?”
“去。”
叫了不去不合适。
張汀約了前一天晚上,妹妹暫定第二天中午,就這麼巧妙的把時間點錯開了。
當天晚上出發前,江佩軒依舊在歎氣,“你到底怎麼跟妹妹說的,她真的不會讨厭我吧?”
宋霁雲搖頭,出門叫車時覺得不得勁,随口說:“回頭錢還完了買輛車,你有駕照嗎?”
江佩軒搖頭,他學都不想上,哪有心思考駕照。那他之前放棄買車的念頭是在幹什麼,他都忘了自己開不了車。
宋霁雲抿起嘴想了想,沒忍住笑了,“我也沒有,我們還得從駕照開始。”
到了訂好的包間,江佩軒先探頭看了眼,發現他們來的挺早,裡面隻坐了三個高中老同學,有一搭沒一搭聊着,一見到他露頭,立馬笑着招呼。
“好久不見!能把你請出來太不容易了。”
原來稱兄道弟的人,現在說話都像應酬,江佩軒也得體的笑着點頭招呼,後面宋霁雲沉默着跟進來,在外人面前一貫高冷,臉上面無表情,讓人看不透。
那三人一看宋霁雲都愣了下,當初上下屆的人,誰不知道江佩軒和宋霁雲,倆人之間各種傳說各種事,後來突然就斷了,直接消失了一個,現在真見到兩人又站一起,竟覺得恍惚。
張汀就怕江佩軒他們先到會覺得尴尬,一路上火急火燎的催張瀛,到的還是晚了,江佩軒就沒有遲到的習慣,更别說在這麼多人的聚會。
“哎呀!都到這麼多人了,我們繞路了。”
張汀一來屋裡就熱鬧了,大家都是奔着他來的,再加上他本來就會說話,喜歡聯絡朋友,氣氛終于不再壓抑。
張瀛和張汀的女朋友跟着進來,張汀沒說兩句就趕緊牽起自己女朋友的手,“跟各位介紹一下,文心語,安大心理系研究生,馬上要讀博士了,主攻醫學臨床方向,然後,沒錯,我就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就是我,大家互相關照。”
在場的人除了張瀛都是第一次跟文心語見面,都很尊重這位安安靜靜、笑起來顯得十分和氣的女生,張汀一說完其他人也都各自作了自我介紹。
江佩軒和宋霁雲是最後兩個介紹自己的,江佩軒還搜腸刮肚想出來兩句場面話,宋霁雲就隻說了自己的名字。
好在文心語早就在張汀的話裡認識過他們兩個,對他們打了招呼。
座位沒有固定位置,誰來了就随便坐,江佩軒另一邊已經有其他人坐,兩兄弟就坐在了外側,跟他隔着幾個人。
這樣的座位反倒讓江佩軒松了口氣,其他人聊天時,他在桌下捏了下宋霁雲的手,兩人像早戀的學生,牽手都得躲着别人視線。
吃飯前先喝酒,江佩軒和宋霁雲都要的飲料,有人起哄他們兩個沒出息,張瀛開車,也隻能喝飲料,關系好的直接讓他們三個單獨湊一桌吃去。
喝過了幾輪,他們慢慢就不願意帶三個喝飲料的人了,江佩軒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們笑,轉頭看宋霁雲時,對方臉上不再是嚴肅緊繃的表情,眼尾弧度柔和放松,帶了些笑意。
過了這麼多年,終于願意從過往中走出來了。
江佩軒用膝蓋撞了撞他,宋霁雲知道他沒事,但還是湊過來,小聲問:“為什麼不喝酒?”
“習慣了,之前怕喝多了喊你名字,而且也沒多好喝,還是飲料好喝不是嗎?”
江佩軒味覺變差以後喝啤酒總覺得有怪味,再加上真的怕喝多了胡言亂語,就不碰酒了,也算給自己養了個好習慣。
“你怎麼不喝?”
“沒空,有時間清醒着多賺點錢花更重要。”
江佩軒笑了聲,“好苦哦,要不我付你點服務費?”
“那我得獅子小開口一下。”
宋霁雲還沒想好要多少,張汀在另一邊怒吼一聲:“咬耳朵那倆有點自覺啊,又不喝酒又不玩遊戲的,還不知道老老實實待着。”
江佩軒笑着道歉,沒想到一邊的宋霁雲從旁邊人酒瓶裡倒了杯啤酒,舉起來對張汀說:“敬你一杯,也敬大家。”
“呀??”
張汀一下不樂意了,立馬又拿了兩瓶酒上桌,“能喝是吧,能喝就跟兄弟們喝個夠!”
他沒有惡意,隻是想借着給宋霁雲灌酒的機會帶他融入群體,江佩軒在旁邊坐着,每一個跟宋霁雲喝酒的人他都好好記住,心裡念叨聲謝,他也沒攔酒,宋霁雲自己願意喝就不會有問題。
散場時宋霁雲得靠江佩軒攙扶才能走穩,張汀更是整個都挂在了張瀛身上。
整張桌子,最後就江佩軒、張瀛、文心語和另外幾個女生還能好好的站起來,各自幫忙叫車給其他人都安全送回家,張瀛和文心語打算帶張汀回去了。
江佩軒攙着宋霁雲跟他們一起下樓,等把胡言亂語的張汀扶上車,張瀛回來跟江佩軒抱了下,就當着一臉冷漠的宋霁雲面,然後笑道:“你們倆以後有事需要我幫忙就說話,我平時忙起來不給自己放假,想不起來關心你們,還有那松鼠,扔了吧。”
江佩軒昂了聲,沒跟他說謝謝,讓他路上開車小心。
張瀛先去送文心語,再帶張汀回自己那裡住,這些都不用關心,張瀛會安排的很好。
等那輛黑車在街角消失,宋霁雲突然冷哼一聲,“差點忍不住罵他。”
江佩軒笑着捏捏宋霁雲指尖,低頭在手機上打車,“進步啦。”
“怪不得你一定要個新的松鼠,現在那個有問題是吧。”宋霁雲又說,醉了的他語氣有些黏,話說出來像恃寵而驕的埋怨。
江佩軒抱住他手臂,讓他能借力站穩,哄着說:“好啦好啦,都翻篇了,我們回家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