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書好不容易找回理智,氣喘籲籲地将他推開,向一旁躲了躲道:“陛下,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但但……”
但你也大可不必真的如了原主之願。
他強作鎮定,扣着手心道:“陛下可是今日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比如眉藥之類的。
小皇帝看着他,不肯退讓道:“除了淮書嘴角處的糕點,朕今日什麼也沒吃”
沈淮書:“那你可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小皇帝:“朕什麼也沒喝,朕清醒得很。朕現在比任何時候都知道朕在做什麼”
沈淮書:“那你還真是有病了。你出去,不,我出去”
他說完已是越過他開了門拼了命地往外跑。
沈淮書一路跑到山泉旁,然後深吸口氣“啪!”的一聲直接跳了進去。
泉水冷淩,被這麼一淋身上的燥熱很快就慢慢地緩解了下來。但他沒有馬上爬上去,而是趴在泉水旁,仰頭看月亮。
他這是怎麼了?他跟小皇帝這算是什麼?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就搞成了這個樣子?這可怎麼辦啊。
他兀自在水裡繼續清醒,殊不知南莊的房門半開着露出兩顆不知死活的腦袋,一會轉向半開的門,一會轉向在冷水裡泡着的沈淮書。
南莊不解道:“叔這是怎麼了?山泉水那麼涼,他怎麼跳裡面去了?”
陳禮一臉認真地道:“應該是想冷靜冷靜”
南莊問道:“為何要冷靜?他跟大人還沒和好,是又吵架了嗎?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陳禮拍了下他的腦袋道:“不能出去。被大人看到我們的眼睛就别想要了”
南莊打了個冷戰道:“大人那麼可怕嗎?可這樣下去我叔要是得了風寒該怎麼辦?”
陳禮想了想道:“應該不會,你且看着,一會兒大人就出來了”
“哦”南莊便又将腦袋轉向了屋裡。果然沒多久小皇帝便從裡面走了出來,隻是他的頭發濕漉漉的,似乎亦是用冷水洗了把臉。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個披風,一路走到泉水旁,彎下腰道:“淮書,上來”
沈淮書:“不上去”
小皇帝有些無奈道:“你上來,不然一會兒若染了風寒,我便将你抱進浴桶裡像上次一樣威脅你”
沈淮書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卻還不肯上去。
小皇帝極有耐心道:“我保證再不強迫你。可好?”
南莊小聲問道:“大人強迫我叔幹嘛了?”
陳禮咳嗽了一下道:“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
南莊:“大人還說将我叔抱進浴桶裡?威脅他?大人這麼可恥嗎?”
陳禮吓得趕忙縮回腦袋,連着将南莊的腦袋也一并拽了回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後将手放到嘴上道:“噓!剛才你不是問大人有多可怕嗎?當年的攝政王可聽說過?大人比攝政王還要可怕”
南莊捂住了自己的嘴,小聲道:“那麼可怕啊!”
陳禮點了點頭道:“所以今日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也沒聽到,知道嗎?以後管住自己的嘴,什麼也别問,不然……”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南莊便老老實實地不敢再出聲了。
這邊沒了聲,那邊的沈淮書終于肯從泉水裡出來。好在及時喝了湯藥,第二日才未感染風寒。
……
沈淮書一大早便趕着牛車與小皇帝一同去了永泉客棧,将店裡的一切都打點妥當後,小皇帝非要拉他去臭豆腐坊。
沈淮書有點不太敢見陸千策,畢竟他當年也想好了有難時要帶他一起離開的。可自己卻獨自逃了,雖然後來也找人打探了他們府上的人有沒有遭到小皇帝的為難,但總歸是他違背良心在先。
隻是到了臭豆腐坊,卻并未看到陸千策。
小皇帝拿着陸千策給的一個牌子抛給一個夥計道:“可認識?”
沈淮書正好奇這木牌子上雕刻的是什麼,卻見那個夥計看完以後頗為驚訝,又拿給另外幾個夥計輪着看了看,剛想向小皇帝行禮,見他指了指一旁的沈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