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一行人沿着公路艱難前行,腳步越來越沉重。水壺裡的水已經見底,隻剩下最後幾滴在壺底晃動,發出微弱的聲響。
李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不行了,再沒水我就要變成人幹了……”
劉生晃了晃空空的水壺,水壺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
他歎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四周:“這地方連個便利店都沒有,咱們得趕緊找人幫忙,不然真要脫水了。”
林深擦了擦額頭的汗,手背上的皮膚已經被曬得發紅。
她眯起眼睛,努力在刺眼的陽光下尋找希望。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棟藏式房子上。房子看起來有些破舊,牆上的白色塗料已經剝落,露出斑駁的土黃色牆體,但至少是個有人煙的地方。
“那邊有一戶人家,我們去問問吧。”林深指了指房子,聲音裡帶着一絲期待。
走近房子,她們看見一位藏族老奶奶坐在門口的木凳上,目光望向遠方,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迹。
她的頭發已經全白,用一根褪色的紅頭繩松松地紮在腦後,額頭上刻着深深的皺紋,像是記錄着多年來的風霜雨雪。
她的雙手搭在膝蓋上,指節粗大,皮膚粗糙,像是經曆過無數勞作的磨砺。
房子周圍的護欄已經年久失修,木闆上長滿了青苔,顯得有些荒涼。
正當林深猶豫該如何開口時,老奶奶突然站了起來,朝她們走來。
她的動作有些遲緩,腳步蹒跚,但眼神卻格外堅定。林深她們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心裡有些忐忑。
“奶奶,我們……我們想加點熱水,可以付錢。”林深努力用簡單的漢語說道,同時用手比劃着喝水的動作,試圖讓老奶奶明白她們的需求。
老奶奶顯然聽不懂漢語,但她看了看她們幹裂的嘴唇和空空的水壺,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的眼神變得柔和,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她轉身慢慢走回屋裡。
不一會兒,老奶奶提着一個老舊的水壺走了出來。
水壺的外殼已經鏽迹斑斑,壺嘴處還纏着一圈布條,顯然是用了很多年。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她們面前,将水壺傾斜,溫熱的水流緩緩注入每個人的水壺中。
她的動作遲緩卻認真,仿佛在為她們倒水的同時,也在傳遞着某種溫暖。
林深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暖意:“謝謝您,奶奶。”
大家摸了摸包準備拿錢,老奶奶看見她們的動作,卻搖了搖頭。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林深。
信封是用牛皮紙做的,邊緣已經磨損,顯得有些陳舊。信封上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着一個地址:拉薩市某街道的一家餐廳。
字迹有點潦草,看起來也是不怎麼會漢字的人寫的。
接着老奶奶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紙牌子,上面寫着一句話:“請幫我把信封帶給我兒子。”她的眼神裡帶着一絲期待和懇求。
紙牌的右下角寫着2個數字,1、2,林深看着這兩個數字刹那間明白了什麼。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又擡頭看了看李玉和劉生她們。
李玉皺了皺眉,小聲說道:“這……這麼相信我們嗎?萬一...我們...”
林深的心震動不已。
她深吸了一口氣,擡頭對老奶奶點點頭,比劃着說道:“我答應您,一定把信送到。”随後用身上的筆在紙牌右下角寫下了3。
老奶奶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塞到林深手裡。
糖果的包裝紙已經有些褪色,但老奶奶的眼神裡滿是感激,仿佛這糖果是她最珍貴的禮物。
林深她們告别了老奶奶,繼續走在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還在消化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遠遠的,一輛黃色的工程車沿着公路緩緩駛來,車輪碾過路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林深一行人站在路邊,使勁揮着手,臉上帶着期待的笑容。李玉甚至跳了起來,揮舞着手中的帽子,生怕司機看不見她們。
“師傅!能不能搭個車!”劉生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公路上回蕩。
工程車在她們面前緩緩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姐姐,皮膚被高原的陽光曬得黝黑。她探出頭來,操着一口純正的普通話:“上車吧!”
大家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連目的地都沒問就直接讓她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