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那利箭隻是插在了她腦袋邊一指節遠的地方,音修吓得眼皮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看到她的口型,京墨笑了,安靜的世界裡聽不到擂台下大家震驚過後對她的呐喊,也聽不到衆人的歡呼聲。
來不及再看高台的那抹水藍身影一眼,京墨累得昏死了過去,暈過去前她隻有一個念頭。
她赢了。
有了一半做白術徒兒的機會。
再一醒來已經是午時在靈門宗躺着了,豎着出去橫着進來,京墨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大通鋪旁還有好幾個同樣傷痕累累的考生正在被各醫修用靈力治療,大概都是通過複試的門生,她是最先醒來的。
再見應當就是對手。
起身就看到不遠處在安排大家治療的妙生生,剛想開口,那人也是同時發現了她。
“這是個好苗子,到時候訛來在咱們宗裡做試藥。”還不忘得意的偷笑兩聲,妙生生指着一個渾身灰色肌肉的壯漢讓靈韻兒記下名字,說完就朝京墨走來。
京墨隻覺得滿頭黑線,想想當年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就被訛進靈門宗修行了一段時間,隻是自己并未被試藥過。
妙生生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有資質的“小白鼠”。
“不錯,不愧是本宗主看中的人,果然是先醒的。”說完還運氣大力的拍了拍京墨的後背,引來她一陣咳嗽後背疼的要裂了。
“妙宗主說笑了。”
京墨咳嗽的瞬間,卻覺得胸口原本的淤氣順暢的一并咳了出來,耳朵悶悶的也變清晰。
治人如整人,這很有妙生生的行醫風格。
這十年原本一心追求白術的她不知怎麼的,也是轉了方向不再花癡,對京墨的态度從陽陽怪氣變得...平常了些。
“啧,果然小孩長大了都不好玩。”看京墨禮貌客氣,妙生生隻覺無趣,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娃如今也是越來越知禮數和邊界。
“下午的比試好好打。”說着還左顧右盼偷偷塞了包藥粉在她手裡,“打不過就閉氣揚了它,再厲害也一包倒地!”
妙生生說完還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京墨看着眼前面容稚嫩但活了不知多少歲的女人,心裡隻有一個詞:為老不尊。
哪有堂堂一介宗主教唆考生作弊的,說不上是一片好心還是一片黑心,京墨收下放進了兜裡卻不準備用它。
妙生生滿意的點點頭,就頭也不回的向着自己徒女的方向跑去,“韻韻,你快歇歇,别累着了。”
其狗腿程度,一時讓人分不清誰是師誰是徒。
京墨捏着手裡的紅繩按下心中的羨慕,下床起身往考場飛去。
下午抽簽過後,在終試對上的正是在大通鋪裡那個被妙生生指名要拉去做小白鼠的灰色肌肉男。
京墨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心裡一股不祥的預感上升,此人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被醫修治愈過後,不能說二人是全盛狀态,但至少也是能恢複個七八成靈力,男子并未帶任何武器上場,光憑赤手空拳就是走到最後一時讓京墨摸不着他的修為路數。
單憑體術?
還未多想,男子就掄着拳頭虎虎生風的向京墨襲來速度不減,被她跳至半空勉強躲開,隻見男子砸在地面上的擂台硬生生凹下去了一個大坑,肌肉硬如磐石。
京墨在空中撚起箭盡全力射出,心裡陰霾思慮着不宜纏鬥。
哪知這一箭如竹筷,到男子的身上被他聚氣護體,箭頭未傷他分毫猶如刮痧一樣反彈開來。
這讓京墨恍惚也沒了法子,找不到攻克的方向,但好在男子的攻擊不如剛剛的音修是從四面八方來,而是點對點的一來一回,所以她躲避起來還不算吃力,試圖消耗對方的體力。
哪知男子猛攻力不竭,隻是躲避她反而先又沒了力氣,因為上一場的打鬥京墨的四肢早就酸脹,傷口愈合可肌肉的拉扯還在。
被他抓住機會,雙手被一把鉗制住,往地上一個叩踩發出清脆的“咔嚓”聲,京墨的腿瞬間像是木偶的關節,超過□□承受的角度彎折起來。
饒是不服輸不願意喊疼的京墨現下也是忍不住,一聲悲戚的痛喊響徹雲霄。
原本在高台上的白術撇下茶盞,一個閃身立在了監考司命旁邊。
指節緊緊捏着袖邊,表情倒是雲淡風輕。
“上仙有何指教。”司命低頭行禮不敢直視。
“無事,台上坐的有些乏了。”
“想近觀罷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咧,司命也捉摸不透她深掩在平靜下的意欲何為,隻得流着汗小心翼翼和這尊大佛一同觀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