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嗎?”明冥問。
齊北海擡腕看了眼手表:
“明天吧。今天快下班了,我還得回去做飯。”
“你做飯?原來主席不會做啊。”
了解到新情報,明冥啧啧稱奇,毫不避諱地跟齊北海開玩笑:
“話說,頭兒,主席都這麼大了,聯盟都被他管得好好的,你怎麼還跟養孩子似的?”
但這玩笑似乎沒得到齊北海的認同,他反倒擰着眉,說:
“……不夠。”
“啊?什麼不夠?養孩子?那好辦啊,方部長手下的福利院還有好多孩子等着領養诶。反正你又老不了,幫忙多——”
“啧,閉嘴!”
齊北海打斷明冥的話,擡眼瞪他,顯然對這些話很不滿:
“你搞清楚,阿巒不是領養,法律上我也不是他父親。”
“好好好,不說不說。主席也不是我能說的。”
明冥給嘴拉上拉鍊,比了個OK的手勢。
齊北海看他搞怪的動作,啧了聲,緩和了語氣,喃喃道:
“家裡有他一個就夠我受的了……别的孩子就隻能交給方部長和福利院負責了。”
“哦對了,”明冥突然想起,“說到福利院,這次救下的未鬼裡,心智小的都送福利院去了。回頭要給它們辦入籍和考核。”
齊北海點頭:“這事兒我知道。我這部長又不是幹坐着的。”
“诶?我還以為你就是個坐辦公室的。”明冥語氣欠打。
齊北海也确實揚起手掌威懾:
“跟上司鬥嘴顯着你了?”
“沒有沒有沒有。不敢不敢不敢。”
明冥連連擺手,腳底抹油似地溜出辦公室。
第二天一早,齊北海和明冥一起到二處,找李皎雲看這次行動的報告。
“昨天還想,報告裡有内容我不能确定,要拿給明處看。”
李皎雲進到明冥辦公室,把報告遞給兩人。二處其他人也跟過來,圍在一邊盯着看。
把資料從文件袋裡拿出來,明冥翻到審訊記錄的部分,浏覽了幾頁,神情凝重起來。
他把其中一張記錄取出來放桌上,俯身拿筆圈畫了幾處,給其他人示意。月璘很快地湊上前,看清圈畫起來的字樣,很疑惑:
“‘朱厭’……是什麼?”
她轉頭看身邊的方煥,想讨到一個答案,可方煥隻是搖搖頭。又回頭問李皎雲,可李皎雲也是搖搖頭:
“我就是對記錄裡出現的朱厭沒了解,才想讓明處再審核一層。”
聽到自己的名字,明冥從報告前直起身,跟三人解釋。
在泠州偷獵事件結束之後,齊北海曾跟明冥和趙幽提到,被解救下來的妖獸們大多來自鐘山,而關于牠們的記錄裡,都提到一句話——
“如果燭龍大人還在鐘山,就沒人敢動我們,朱厭大人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當時沒有對‘朱厭’這個稱呼有太多關注,畢竟是野籍,跟聯盟沒有聯系,也就沒深挖下去。”明冥說。
趙幽補充:
“從記錄中推測,朱厭應該在鐘山,承擔着類似于守護衆妖的職責。但是我後來調查過,目前的資料庫沒有任何關于牠的記錄。而且——”
趙幽不動聲色地朝明冥的方向望了一眼。
“連明處都沒有關于鐘山朱厭的了解,那牠的存在,恐怕隻是野籍妖族間的口耳相傳。”
聽到趙幽的話,明冥挑了下眉。不知道是在認同趙幽對他“十分了解鐘山”的說法,還是對突然鄭重起來的稱呼感到意外。
他又低頭翻了翻資料,細看裡面記錄的未鬼口供,确認了趙幽的推測:
“确實是口耳相傳。”
根據保衛部提供的記錄,未鬼們一緻堅持說,自己敢在聯盟境内用妖力變形,是因為得到了朱厭的保證。可後續去問牠們朱厭是誰、有什麼來曆、怎樣給予的保證,卻是一問三不知。
隻是反複說“不知道牠是什麼樣的”、“隻是流傳朱厭的傳言”、“潛意識就是覺得不會發生問題”。
保衛部的同事推測,應該是朱厭在提供監測屏蔽的同時,還給未鬼和照相館老闆下了“不會被發現”的暗示。
但在後續的檢查裡,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迹。
“哇哦,那看來這個朱厭很厲害啊,保衛部的精英都拿牠沒辦法。”月璘感歎。
“現在連有沒有朱厭這号人物都不确定,别說找到些痕迹了。”
明冥說,轉頭問齊北海:
“所以,頭兒,我們還要順着朱厭這條線查嗎?”
齊北海卻神情不明,半晌都沒說話。
“頭兒?”明冥喊了他一聲。
“啊,暫時先不用。”齊北海回過神,“報告就這麼寫着吧。我先跟上面申請監測中心的檢查,說不定能在那邊發現什麼。”
既然上司這麼說,二處幾人也就沒接受這樣的安排,暫且放下這些異常,把報告原樣提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