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瑪兩眼含淚，整個人都在顫抖。

之後便是誓師大會。努爾哈赤在他們薩滿的堂子前面殺雞宰羊供奉神靈，然後控訴哈達的吳爾古代背信棄義，說他這次派人過去就是為了讨回公道。

說白了其實就是為了出戰找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

很快，其他的程序都走完了，輪到割手指環節了，葉歡見狀也不含糊，直接在手指上用小刀劃了一小口，将血滴在碗裡，然後一飲而盡。這個時候，沒有人再開她的玩笑。全是嚴肅對待，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次出去，未必都能活着回來。

告别了親人，一行人前行。

葉歡走在褚英後面，目無表情。在行至到建州和哈達交界處的時候，舒爾哈齊先派了幾個偵察兵過去查探前面情況，以便伺機行動。

在這期間，褚英和葉歡在一起，看葉歡正在和舒爾哈齊一起看地圖，便說：“待會你别去了，和叔叔一起留在這裡。”

葉歡：“這次是為我讨公道。”

褚英：“我知道，但你畢竟是第一次，就這麼盲目的上，我怕到時候還得顧你。别讓我擔心了，就留在後方。聽話。”

葉歡擡頭：“褚英！”十分嚴肅。

褚英一愣，然後生氣的說：“你個死丫頭，竟然敢直呼你大哥的名字！”

葉歡：“台吉，我想說的是這是打仗，不是過家家，主帥還在這裡，請不要擅作主張。”她轉過頭，對着舒爾哈齊抱拳說，“請主帥給我這個立功的機會，我一定不辱使命。”

褚英還想說什麼，就見舒爾哈齊說：“褚英，連你妹妹都知道的道理，你也不是第一次出來了，怎麼，還要我教你嗎？”

褚英見此情景，隻能說：“軍令如山，我們都聽主帥的。”

很快，前面的探子回來，得到的情報是周圍幾個村子都沒有哈達的軍隊，于是舒爾哈齊一聲令下，開始朝前出發。

這一次他們搶占六寨，另有七寨歸服，俘虜數千人，牛羊牲畜近萬頭。

舒爾哈齊他們凱旋而歸。

這一次褚英因為英勇表現，不僅擁有了巴圖魯的稱号，還晉升成了貝勒。而葉歡也因為突出成績，獲封台吉。努爾哈赤分給她上千人和五百頭牛羊。這天，所有人在她的領地裡慶祝。大家都在恭喜她。沈玉棠和哥哥談起了琵琶，額爾登額和其他人則一起載歌載舞，好不快樂。烏希哈在旁邊也配合着拍手，而琪娜給葉歡端來了一盤烤好的羊肉，說：“格格，你這些天都瘦了，得多吃點。”

葉歡端起來聞了聞：“香，琪娜真好，懂我愛吃什麼。”說着她就拿起一根羊排骨，用小刀切下一小片，塞進嘴裡。

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麼開心，她也是。可她知道，她并沒有得到什麼，反而是失去了一塊珍寶。

其他人也都在很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好不破壞現在這麼美好的氣氛。但越是這樣，葉歡就越覺得孤獨。好在莽古濟不一樣，她深刻感受到了葉歡的不開心，吃什麼東西都不香，一點也不香。葉歡最需要的是找個地方發洩。

别看葉歡這人看上去什麼都在自己掌握中，實際也是個心特别脆弱的主。

莽古濟：“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的身份的？”

葉歡：“不知道，我腦子很亂。你呢？你也早就知道了吧，在她自爆之前。”

莽古濟：“因為皇太極的事是褚英單獨告訴我們的，除我們以外基地衆人并不知道。既然如此，塔爾瑪的表現就顯得異常了。她可能是已經預料到我們會出兵進攻哈達。所以她才這麼糾結，這麼煩惱，以至于想到了終結自己。”

葉歡：“嗯，分析的沒錯。”

莽古濟：“你也是這樣分析出來的嗎？”

葉歡陷入了回憶，并沒有立刻回答莽古濟。

在去哈達的時候，葉歡像是一個魔王，對着塔爾瑪大聲喊：“你今天要是不沖在前面，我一定會讓你好看。”

在這樣的逼迫下，塔爾瑪動手傷了一個人，她哭得不能自已。

矛盾，真的好矛盾。她不願意親手殺一人，卻能毒殺另外一個部落的人。

這也就算了，面對這樣的局面，塔爾瑪還不能看清現狀。她是混亂的，沒有主張的。葉歡這一刻是徹底寒了心。她要讓塔爾瑪裡外不是人，這樣把她放走，才能達到目的。

葉歡：“她給我寫了一首詩。”

莽古濟：“噗，這也行？”怎麼還整上這個了。

葉歡：“她覺得對不住我，所以全盤說出，但又擔心讓其他人知道，便是寫在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