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發現孟古哲哲的臉色并不是很好,他難得在母親臉上見到笑容,便是對綽奇說:“姨母,留下來吧,我們都想你留下來。”
但綽奇不僅沒有回答,反而是将頭瞥向一邊,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不會留。
孟古哲哲嚴肅的說:“在這裡你的姨母隻有我這麼一個親人,回去她有整個家族,還有你的外婆,她還在家裡等着綽奇回去。皇太極,我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光想着我們就不管别人了。”
皇太極:“額涅,你覺得綽奇姨母回去就能一直待在葉赫嗎?”
明顯是不能,綽奇肯定是要被再次用來作為聯姻嫁給其他部落的。
孟古哲哲:“葉赫遲早會過來要人的,到時候兩方要是因為我又起紛争,我擔不起這個責任。”她的眼裡充滿着複雜的情緒。本來她就不想葉赫和建州交惡,要是再看到娘家和夫家爆發戰争,她真的怕自己會堅持不下去。她接着說,“讓你姨母回去,那才是她想去的地方。”
皇太極又對綽奇說:“姨母,我敢保證嫁其他地方肯定不如在我們建州。我向您保證,不需要多久,我一定會讓母親的願望實現。您留下來,我求您了,好不好?”他誠懇認真,絕不是那種随口說說。
綽奇摸着皇太極的頭,說:“好孩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會在葉赫等你,等你完成大業,讓我們姐妹再次團聚。”
皇太極還想說什麼,就聽到孟古哲哲說:“讓你姨母回去,不要再說了。”
話都說到這裡了,皇太極明白母親的痛苦,即使這個時候他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也隻能握緊拳頭,尊重母親的選擇。他對葉歡說:“姐,就按照我額涅的說法辦吧。”
葉歡抱拳:“是,我馬上去辦。”
她來到努爾哈赤那邊,将綽奇願意回本國的事告知了努爾哈赤。
葉歡:“回阿瑪,孟古福晉是希望綽奇福晉能回到自己母親身邊,以後能替她盡孝。”
努爾哈赤:“她許是思念母親了。嫁過來十多年,再也沒有見過娘家人。也罷,就送她回去吧。”
葉歡:“嗯,女兒這就安排。”
剛要走,努爾哈赤叫住她:
“……這事交給你來安排我也放心。你親自将綽奇送去之後,再請求葉赫允許老福晉過來看望女兒。按理來說要留綽奇我們是肯定能留住的,但我們還是看在葉赫的面子上将她送回去,葉赫要是不願意讓老福晉過來,就别怪我講情面了。”努爾哈赤陰沉着臉,似乎已經預感到葉赫會是什麼反應。這葉赫特别是孟古的娘家東城和努爾哈赤結盟後又反水,将原本許給代善的女兒直接毀婚。當初其實葉赫西城也是悔婚的,他們不願意将葉赫老女嫁過來,但是很快他們又服軟了,便是将一女送來嫁給了褚英,再過幾個月又會送一女過來給代善當繼福晉。
西城松口了,但東城這邊卻遲遲沒有要和好的意思。所以努爾哈赤懷疑這次過去是不好的結果。對于一個合格的商人來說,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努爾哈赤就是這樣。不答應接人過來,就發兵開打,反正他是不會虧。
現在哈達到手,邊境已經和葉赫接壤,努爾哈赤的心思路人皆知。
葉歡:“女兒遵命。那……阿巴亥福晉呢?”
努爾哈赤皺眉,他察覺出了女兒的不悅,便說:“她?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了。
那天她凱旋歸來,卻不想努爾哈赤的視線都落在阿巴亥身上。那麼明目張膽,葉歡心裡咯噔了一下,覺得大事不好,這是老房子着火,努爾哈赤還是對阿巴亥一見鐘情了?真刑啊,阿巴亥和她同齡啊,努爾哈赤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男人果然還是隻有挂在牆上才老實。
但她總不可能直接當面斥責努爾哈赤,便是應下。
葉歡:“女兒這就去叔叔家問問。”
葉歡來到舒爾哈齊家。他們家娶的嫡福晉比努爾哈赤還多。有長子阿爾通阿的母親佟佳氏,有和阿敏哲哲差不多時期嫁過來的哈達那拉氏,有生次子阿敏的富察氏,有生第六子濟爾哈朗的烏拉那拉氏,還有給舒爾哈齊連續生育幾個子女的瓜爾佳氏,她是費英東的妹妹,以後權傾朝野的鳌拜的親姑姑。這麼多人還不夠,舒爾哈齊還有很多小妾,她們沒有名分,也生活在這府裡。